朱静露出笑容,很是开心。
正所谓圣恩难测,离开北京城两三年了,皇帝依旧将他记挂在心中,这是他回来之后最大的惊喜。
伯爵算什么,圣恩在什么都会有的。
“你且歇息几日,我再给你一项大任。”
虽然不知晓什么,但朱静却明白,这是一件好事。
两人对坐着,聊起了秦国的情况。
朱静言语道,此时的秦王,最忙的一件事就是科举。
然后就是夏收和秋收。
如今在大军的镇压下,全国各地勉强安稳,秩序算是建立起来了,但要想彻底的稳固下来,则需要时间。
“臣见秦国渐渐安稳,官员各司其职,政通人和,故而就请离,将京营的指挥权交给了秦王殿下。”
“这是应有之意。”
皇帝点头道“这几千人也是我送给他的,扎根下来算是给他护卫吧。”
“至少,比本地人可信。”
聊了半个时辰,朱静才从宫中而出。
圣恩依旧,让他客人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踏破了。
这让他恍若昨日。
妻妾依旧,只是子女却渐长,许多甚至不认识他。
但他为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个伯爵,这些代价就显得微乎其微,怎么也是值得的。
中秋后,秋收的喜悦,再一次席卷了整个大明。
除了部分地区依旧受灾外,九成的大明国土安然无恙,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个丰收年。
粮价应声而落。
可是,对于河南部分地区来说,这是个灾年。
黄河水一如既往地泛滥开来,开封府数县受灾,饥荒民众达数万。
即使河南巡抚迅速救灾,拨款十万,但不知多少人屋产被淹,妻离子散。
安身立命的土地,也就此成了泥地。
就算是洪水退去,到时候被淹没的土地,也会成为盐碱地,肥力大减,根本就收获不了多少粮食。
一时间,戾气丛生。
河南巡抚徐梦龙,带着布政使等人,来到了省仓,也就是留贮所在。
在历朝历代,省级衙门是没有财政大权的,因为他们基本上都属于京官,代官。
直到雍正年间,才有留贮可用。
换句话说,就是巡抚这类地方大员,根本就没有财力和物力进行救援,而是让各县自理。
地方的巡抚,则兼全省救灾赈济差遣,专门负责对灾害的救济工作。
至于钱财,就是从绍武八年起,朝廷定下来留贮政策。
即,对商税进行分成。
五成商税上缴朝廷,三成留作地方自用,剩余的两成,则是省级的留贮。
越是商业发达的行省,地方财政就越宽裕,越能救济灾民。
如江苏,每年商税上缴一两千万,每年省留贮达到了两三百万块。
这笔钱除了救灾之外,只能用于修葺官道、疏通建设河堤,借支军饷、举善祭贤。
而如今河南省多年来的繁衍,昔日千里无鸡鸣的场面已然无存,恢复到了往昔的繁华。
去年河南省人口达到了千万,商税的规模超过八百万,每年的留贮都会超过百万。
这笔庞大的数目,无论是入库,还是管理,都需要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三人亲自盖章签字,不得任意挪用。
而且,凡动用五百块以上,则要上奏朝廷报备。
“请”
徐梦龙当先一步,打开仆人手中的钥木匣,取出钥匙。
第一把锁打开。
然后就是布政使,按察使。
三把钥匙骑开,这座仓库才算开启。
阳光摄入,灰尘四起。
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安生。
衙役们鱼贯而入,印入眼帘的就是数十个木箱,打开一看,尽是银圆。
“三县洪灾,应该取用十万块就够了吧”布政使满脸不舍道。
“不够。”徐梦龙摇头道“虽然秋收粮贱,但没有土地抢种杂粮也来不及了,数万众至少要吃食三四月之粮。”
“而且,还要整修河堤,三十万块银圆才行。”
按察使表示认可,布政使只能认命。
三十万块银圆出库,有的贪,有的剥,最后还是让难民们喘了口气。
徐梦龙感慨道“幸之乃秋收,若是粮荒时,怕是徒有钱而无粮啊”
这般想着,他就写了一封奏疏,直达京城。
议预仓疏
不消七八日的功夫,河南受灾,动用留贮银救灾之事,朝野皆闻。
而这封奏疏,则直接到达了皇帝的桌桉。
朱谊汐看着这等长达两千字的奏疏,一时间颇为感慨。
其将预备仓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述说明白。
在明初,洪武年间创建了预备仓制度。
预备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