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如来的时候一样叙话。
渐渐的卫寂没了声音,姜檐的肩头突然一重,卫寂倒了过来。
姜檐心中一惊,扭过头才发现卫寂面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长睫被夜风吹得有些颤,以往浅淡的唇也红润了很多,嘴角向上提着,发出一种含混的轻笑声。
他像是做了什么美梦,时不时就会笑一声。
姜檐从来没见过卫寂这样,呆呆地看着他,心口跳得奇快。
直到车轮碾过一块石子,整辆车狠狠颠了一下,卫寂的脑袋顺势从姜檐的肩头朝胸口滑去。
姜檐手忙脚乱地扶稳他,见卫寂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他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个重呼吸将人吵醒似的。
没多久,卫寂的眉头舒展开来,静静靠在姜檐身上睡得香甜。
这段路不平稳,姜檐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护着卫寂的脑袋不让他滑下来,额上布满了细细的热汗。
见卫寂睡得不怎么安稳,姜檐终是叫停了马,他下车将马绳栓到路边的槐树上,然后小心地把卫寂扶进了车厢里。
卫寂身子不是很健壮,刚饮了酒,这样吹风怕是会生病。
姜檐放下软垫,让卫寂躺在上面,又拽过被褥给他盖上。
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这么折腾了一番,卫寂竟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阖着眼睛,双颊泛红,唇上好似涂了口脂,乖巧地窝在棉被里。
姜檐倾下身子,忍不住凑了过来,脸对脸地近距离看着卫寂,用一种介于黏糊与含混的声音质问道“你笑什么”
睡着的卫寂自然不会回答他。
于是姜檐靠得更近了,鼻尖在卫寂发梢极轻、极轻地蹭了一下。
这力道像是春风拂过。
自卫寂跟姜檐离去,虞姑姑便在庭院捻着线等他回来。
直到夕阳沉落,月上树梢不见丝毫踪迹。
外面响起更夫的鼓槌声,已是戌时三刻,人还是没回来。虞姑姑放下手中的捻线,起身去巷外看了一眼。
明德帝继位后,一直大力发展商业,街面的铺子比以往多了不少,关门的时辰也是一延再延。
这个时辰街上还要摇卖的贩夫,铺子从街头一直开到街尾,灯笼似织布的线一样密密麻麻,汇成一条游龙。
虞姑姑左右环顾,没见到东宫的马车,心中不免牵挂。
叹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回宅子,便听到马蹄踏着青板石的脆响,一匹高大的马出现在街头。
待它走近,虞姑姑终于认出是东宫的车马,她面上一喜,快步走过去。
姜檐停稳车,便背着饮醉的卫寂下了马。
看到伏在姜檐背上一动不动的卫寂,虞姑姑心口乱跳,“这是怎么了”
姜檐背着卫寂走过来,对虞姑姑道“去备些热水来,他喝了些酒。”
虞姑姑赶忙应了一声,跟在姜檐身后进了宅子,之后她便去了厨房。
炉上放着一个大铁壶,虞姑姑倒了一些热水出来,又加了一些凉水,兑好水温,拿干净的帕子去了卫寂的屋。
她进去时,姜檐已经将卫寂的鞋跟外衣都褪了下来。
虞姑姑将温水端过来,坐在床旁的姜檐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放进盆中,浸湿后拧干多余的水,然后给卫寂擦脸。
看着姜檐熟稔的动作,虞姑姑心中不可谓不惊。
先前卫寂来太傅府养病那几日,姜檐每日都来,来了便跟个黑门神似的坐在屏风后。
她很少见姜檐开口,每次端药进入时,房内都是一片安静。
屋内的两人隔着一道屏风,也似乎也隔着一道心,气氛很是古怪。
可即便无话可谈,姜檐也会每日都来,也是从那时起,她怀疑姜檐对卫寂有其他心思。
后来他俩总算说话了,但大多时候是姜檐在说,口气在虞姑姑听起来有些骄横。
而卫寂那样软和的人,自然诺诺应是。
看着此刻神色柔和的姜檐,她着实没想到脾气看起来那样不好的太子,竟然还会细致的照顾人。
床上熟睡的人,眼睫忽然动了动,眼皮慢慢睁开。
见卫寂醒了,姜檐停下来问,“不舒服,还是口渴了”
醉后很容易口干,姜檐刚要去端水,卫寂却摇了摇头,他支着昏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
姜檐不解,“起来做什么”
卫寂目光飘忽,看了姜檐好几眼,犹犹豫豫着不说话。
最后实在憋不出了,才小声挤出一句,“臣想如厕。”
姜檐闻言不觉得有什么,对身后的虞姑姑说,“把恭桶拿过来。”
卫寂脸上更燥了,嗫嚅着唇,细若蚊呐道“怎么能在屋中行这样的污秽事”
姜檐皱起眉,“站都站不稳了,还要这么多讲究出去万一磕到怎么办,而且人食五谷杂粮,又不是神仙,排泄哪里就是污秽的事”
虞姑姑看他一边数落卫寂,一边去给卫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