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跪着膝行来到了扶苏面前,祈求道“大兄,大兄救我,我们可是骨血至亲。求求大兄向阿翁救救胡亥吧,胡亥还小,还不想死”
胡亥扯着扶苏的衣角,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往外溢出。
扶苏可以处置了赵高,可是面对自己的亲弟弟却还是心软了下来,虽然胡亥在以后杀了他,但是他现在确实也只是是个小孩子,或许他只是被人教唆
“大兄,他也知道我们是骨血至亲他可怜,我等又有什么过错呢大兄今日当他为兄弟,他来日却视我等为仇敌啊,大兄”
后面的公子们愤恨不平,秦朝公子自启蒙之后,每日都要上学宫读书,今日可算有这样好的机会,仙人降下神迹。
他们也得空溜出来见见世面,可是却听到了自己未来被诛杀,死状凄厉
另一旁,年纪更小的王女们早就哭了起来,只恨不得今天没来凑趣。
嬴政看着这一幕,也很在意公子扶苏的意见,于是问“扶苏,既然如此,不如就你来提议。”
“阿父,扶苏以为胡亥尚且年幼,他今后暴虐不仁,除了心性所然,其中也有受到他人蛊惑。扶苏以为,十八弟应磨练其心性”
扶苏说话语速很慢,一直在斟酌的用词,他身后就是自己的弟妹,如果今日之事不做处罚,难以服众。
“哦磨炼心性,依你说,如何磨炼”嬴政适时地询问。
正好这时,天幕又开始变换。
既然是乱世,那我们就不能只谈论王侯将相。在乱世中首当其冲,自然是各地的百姓。
秦二世残暴,百官尚且如此,大秦的黔首就更惨了。
胡亥为了继续兴修阿房宫和骊山墓地,征召了无数黔首服行沉重的徭役。帝王尤其在乎自己身后事,秦始皇的陵墓自然是规模宏大,宝物无数。为了这些宝物在后世不被窃取,他发动了大量能工巧匠,可惜这些工匠最后都死在了他们自己建造的机关之下。
不但如此,为防止动乱,他调发五万士卒来京城咸阳守卫。同时调动天下各地的粮草为咸阳输送,这些征召来运送粮草的人不但没有赏赐,甚至需要自备粮食。
各地的黔首看到了天幕上闪过一幕幕画面。苏扶南为了能让自己讲述得更加逼真,在其中剪辑加入了一些纪录片以及影视剧拍摄片段。
辛苦了一年的农人在小吏的催促之下缴纳各种赋税,终于连最后过冬的口粮都被盘剥得所剩无几。老人为了让孙儿活下来最终惨死在了那个冬天,然而那个小孩子却也面黄肌瘦最后因为一场大病就去世了。
皇帝的政令发出咸阳,他们这些忙碌一年终于结束耕作的农人又被征召去服徭役,监工手中的鞭子肆意抽打在他们的身上,路途遥远,繁重的劳作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一批又一批的人死了,徭役却没有停止。先是成年的男子,然后是半大的孩子和妇女,最后还有老人
这些农人原本面对天幕的恐惧已经削减了大半,如今看到这样的画面只剩下悲伤与痛苦。
“我做了一辈子的农人,贫苦一生,土里刨食,就只为了勉强糊口而已。难道我的儿孙未来连活都活不下去吗”
“这就是大秦未来的王吗我们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啊。”
这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他原本不是秦人,也就是所谓的六国旧民。他祖祖辈辈种田为生,从来没有机会读书识字。故国被破,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左右不过是换一个王,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黎庶议论。
说是老人,其实也不过刚刚年过半百。可是因为长期辛勤的劳作,他的脊背已经佝偻,显得过于老态。
和天幕上的老人一样,他也有一个孙儿,是长子留下来的,他的两个儿子都因病去世了。他穷尽一生,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让小孙子活下来。
可是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他只不过是重复着他们的一生,甚至比他们过得更加贫苦。
老人浑浊的眼睛流下了眼泪,他跪在地上,向天幕叩首祈求道“仙人啊,我们到底怎么才能活下来啊。”
或许是他的恸哭声音过于悲伤,带动了田垄上的农人一个接一个的向天幕叩拜,痛哭声此起彼伏,他们真的希望自己此刻的虔诚真的能打动上天。
扶苏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嬴政行礼说道“十八弟自出生以来,受到宠爱,从未经历过苦难,所以很难培养出仁德之心。扶苏以为,胡亥年幼,学习书本上的道理还有时间,但是培养仁爱之心却刻不容缓。”
“不如现在废除他秦公子的待遇,让他以庶人的身份在宫外生活几年,之后再考察他的品性。”
胡亥“”
他的头脑已经嗡嗡作响,做惯了秦公子再当一个庶人,这岂不是比直接要他死还难受。再加上,他刚刚看的天幕,黔首是什么样的每日辛勤劳作,仍然吃不饱,穿不暖。
然而,嬴政想地却是,公子扶苏还是太过于仁懦。
“传令下去,即日起,公子胡亥废为庶人。剩下的,扶苏,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