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疲倦。
翊灵柯起身,指尖一划,不知从何而来的黄符悬停在半空,在结界上隔出一片可以出去的面。
她从中走出,热气扑面。
以前的日子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稍稍一回想便觉世事恍然,记忆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膜,无法真切地感同身受。
但又确确实实会想要她回来。
说不定魔界还真的比修仙界更自由呢对于知珞来说。
翊灵柯想到。
怎么说呢,知珞那个笨蛋,怎么就那么直来直往的呢明明可以找她帮忙,再迂回一点,再委婉一点,就不会跟逃命一样什么保命法器都没有收集,匆匆去往魔界了。
身后的黄符燃烧殆尽,结界恢复如常。
这样她也不会偶尔去想自己怎么就没有帮上忙了。
翊灵柯揪了揪自己的发尾。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想必知珞也不会沉溺于旧情旧伤。
那样就是最好的。
宋至淮行走在雪地里。
修行需要静心,寒冷的环境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已在人迹罕至的雪地里行走了九十九天。
脚步未曾停下,从白天走至黑夜。
修炼也未曾停下,灵力不断在体内周转,竟是与打坐修炼无异。
细细的雪随着他的脚印而微微下陷,在他抬起脚时,那脚印又奇迹般恢复如初,如同没有人踏足过。
偶尔天上会飘鹅毛大雪,亦或者轻飘飘的小雪花,尽数点缀在他的青丝,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银色,他的肩部已经堆积了一层寒霜雪,有没有离去、无处躲藏的鸟儿无助地停在银装素裹中唯一的热源上。
爪抓着他的肩膀衣物,替他扫走积雪,随后自己霸占,蜷缩在他脖颈处汲取温暖。
他目光不变,也没有食物,那些鸟儿因为温度多活了一阵,却很快就饿死,僵直地垂落。
少年抬起手,接住肩上死亡的鸟,脚步未曾停滞。
待经过一棵树下,他才将鸟的尸体放进树枝交叉的地方。
在他看来,这鸟死去,也应当是不希望被束缚在地下的。
天逐渐暗下来,寒风凛冽。
宋至淮忽然心绪平静地想起以前,无情道并非无情,他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只足以让他安葬这只鸟。
他从这鸟想到不知所踪的知师妹,想到虽说定下了要帮助友人的束缚,可如果知师妹在魔界无法传递出消息,那么他这束缚也就是一个笑话。
脚步倏地停下,呼出的气成为白雾,又迅速消散。
总归,知师妹定会活着,他如此相信着。
等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自是不予多让。
脚印再次向前,出现一瞬,又即刻消失,走向雪原更深处。
十二月宗。
“魔界似乎有些许波动。”
追仙殿,令之欢展开卷轴,皱眉凝思。
涂蕊七看了一眼“应当是权力更替,再正常不过。”
“不,不只是这样,”令之欢对着魔界入口处弟子例行传来的记录魔气波纹的卷轴浅浅叹了口气,“虽然我也看不出来,或许是魔界魔气进一步减少了吧。”
修仙界一直关注着这个昔日的敌人所在地。
魔界的魔气因为不明原因日益减少,最乐意的大概就是修仙者了。
找不到原因,许多修士就妄言,这是天道的惩罚,是魔界应当承受的规则。
涂蕊七看着递过来的卷轴,说道“这样,对我们修仙界岂不是正好。”
更何况,这代表魔修不成气候,说不定知师妹会过得很好。
涂蕊七面不改色地收起卷轴。
令之欢垂眸,沉默半晌,开口“是这样没错。”
“对了,近日剑尊如
何了。”
涂蕊七平静道“还在闭关修炼。”
“居然还在闭关”令之欢目带一些忧愁,“没有丝毫快要突破的痕迹,又没有领悟什么道,闭关到现在,恐怕是遇见了难以逾越的瓶颈”
她自言自语一阵,抬起头,才发现引以为傲的弟子面色如常的等着,仿佛说的不是她的师尊,而是一个陌生人。
令之欢并不意外,望华君现在的心态本就难以捉摸,把身边人推远是合乎常理的事。
她说道“你先出去吧。宗门该招新弟子了吧,和往年一样即可。”
涂蕊七低眉“是,弟子告退。”
令之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令之欢还记得知珞那个丫头走后,她问过涂蕊七。
她起初什么都没说,只将大致缘由讲述了一遍。
直到找到了长老们的证据,翻了身,才在她们漫步时口吻轻缓的说出口。
“我才回到宗门,天刚刚亮,晨曦破晓,就看见知师妹走出来,她和以前一样,很平静,像是出一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我对她说我们可以去找翊师妹,或许那个掳走燕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