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向祁远,“我今日来的目的,就只是想告诉你,我并非没有回信。”
祁远顿了顿“嗯”
“那么,远哥哥,”贺嫣笑得眉眼弯弯,“我就先回去了。”
祁远心口蓦地一疼,面上却挂了笑“走吧,我送你。”
贺嫣点了点头,跟在他旁边慢吞吞往外走。
“你这几日备婚肯定忙坏了,若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千万不要勉强自己。”祁远叮嘱。
贺嫣嗯了一声“有皇上和皇后在,还有沈大伯母帮忙,倒也不怎么辛苦。”
“这样便好,等你们成了婚,少不得又要忙上一阵,知珩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但他那性子实在是冷得厉害,若是给了你委屈受,你也莫要忍着,一定要告诉我。”
贺嫣哭笑不得“哪有还没成婚就盼着人受委屈的”
“不是盼着你受委屈,”两人走到大门外,祁远停下脚步,“是关心则乱。”
贺嫣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祁远的视线落在她怀中木盒上“你的回信,真不给我看”
“不能。”贺嫣立刻警惕抱紧。她今日是来道别,是对过去一个彻底的决断,决断之后,便安心做沈知珩的妻子,再不顾念往事。
她那一封封回信里,全是小女儿心事,若是给他看了,只怕很难断得干净。
“那我走了啊。”贺嫣小声说。
祁远微微颔首“我扶你上马车。”
贺嫣摇了摇头“我想自己走走。”
祁远沉默一瞬“好。”
贺嫣笑笑,在他的注视下转身往外走,祁远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转过弯后便消失不见,心里好像也有什么彻底放下了。他轻呼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告诉她,他这两日要去趟母妃家乡,只怕赶不上他们的婚礼了。
他下意识想追过去,却在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罢了
好好的天气,突然飘起了小雨,贺嫣伸出手,却只接了一层雾气。
她扬唇笑笑,一抬头便看到了街那边的人,愣了愣后停下脚步“无忧哥哥。”
沈知珩深深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在她怀中木盒上,贺嫣嘴唇动了动,还未来得及解释,他便转身离开了。
贺嫣急忙去追,可惜沈知珩骑着马,转瞬便消失在远方,她追了一段路后丧气地停了下来。
“小姐,还是上来吧,莫要淋雨了。”贺家车夫驾着马车上前,苦口婆心地劝。
贺嫣沉默片刻,到底还是上了马车。
回到家后,她将木盒放在桌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发呆。皇后和祁远的话在她脑海中不断交错,渐渐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她这两日接收了太多讯息,一时间头脑发木,连思考的能力都不见了。
琥珀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心里担忧,正要询问她怎么了,贺嫣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再出去一趟。”
好像沈知珩每次喜怒无常时,都带着这样的味道。贺嫣一边跟在飞鱼卫身后走,一边胡思乱想着,正神游天外时,一道刺刺拉拉的声响传来,她猛地抬头,看到拐角处血淋淋的人时,恰好嗅到一股说不出的肉味。
沈知珩沉默许久,到底反握住她的手。
“应该是去皇城司了。”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沈知珩对她的感情,只有她一人不知道。贺嫣苦笑一声,又想到什么“刚才地上那人可是林香”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就好。”贺嫣婉拒。
沈知珩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仍是不习惯接触,每一次碰触都会让他别扭僵硬可不代表他不喜欢。
说完,突然想到大人正在里面做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贺嫣此刻迫切想见到沈知珩,没有多想便立刻点头答应,飞鱼卫见状,便以为她想亲自来看看仇人的下场,当即引着她进去了。
门口只有一个飞鱼卫看守,见到她来立刻起身“夫人”
“沈大人对他用了很多刑”贺嫣问。
虽然时隔多年,贺嫣还是认出了手帕,那是她第一次学女红,绣了三日才绣出的东西,明明绣的是锦鲤,却所有人都说是草叶,她气得要死,却也还算珍惜,谁知只隔一日便突然丢了。
“沈大人在里面”贺嫣略微冷静了些。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她没当回事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飞鱼卫顿时松了口气。
一遍又一遍地洗,任凭手上伤口绽裂也无动于衷,直到盆里的水染了红,才叫人再换一盆新的。
说罢,便急匆匆离开了,引她进来的飞鱼卫隐隐觉得不妙,也赶紧趁机离开。沈知珩看着贺嫣匆忙慌乱的步伐,指尖顿时深深掐进掌心伤口。
大概是有祁远在前,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如今看到这些东西反而不太震惊,只是心脏紧紧缩成一团,难受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在他换到第三盆水时,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