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3)

尘埃在光中静静飞舞,雕花镂空窗前竹影晃动,光线穿透层层帷幔,落在榻上的两个人身上。

小傻子睁着眼睛躺在夏寒青旁边,还在玩自己的头发,绑成一个结,再打开,逐次循环。

夏寒青动了动眼皮,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漂亮的脸正盯着自己看,近在咫尺,他呼吸一顿。

“相公”

见他醒来小傻子立马爬起来,拄着胳膊肘托着脑袋,软软地喊了一声,小腿晃来晃去,看起来很兴奋。

“殿下,你的头发”

他的头发全打成了结,炸呼呼地顶在脑袋上,看着异常可爱。

“将军,您醒了吗”

门外响起江陵的声音。

夏寒青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殿下,你先回到床上去。”

萧则绪一走,他连忙将地上的床褥收拾妥当,轻咳一声。

“进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陵才敢端着水盆进去伺候。

夏寒青已经坐在轮椅上,脸色憔悴,眼底青黑,带着些疲惫之态,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模样。

江陵脚步一顿,看来昨夜这二位折腾的挺厉害

确实很厉害,一会儿是外面的冯保河偷听,一会儿萧则绪要喝水,最后还是在地上将就了一晚,能睡好就怪了。

帷幔拉起,江陵的视线落在萧则绪身上,突然呼吸一滞,新夫人好漂亮长得跟个神仙似的。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废太子

“乱看什么呢”

夏寒青怒喝一声,眉宇间隐隐带着怒色,眼神如钩,像是属于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了一般。

他对萧则绪轻声细语地哄着,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脸色。

江陵心里一咯噔,感觉自己脑袋下一秒就要分家了。

将军前些日子不是还在书房里摔的乱七八糟说什么誓死不娶三殿下

但是这傻子长得这么好看,也难怪将军护着。

夏寒青挣扎着开始穿衣物,挪到轮椅上,江陵几次想帮他更衣,都被夏寒青瞪了回去。

夏寒青身残志坚,誓死都不许江陵帮忙,否则在殿下面前显得他像个废物。

“哎哟将军和殿下终于醒了,昨儿个真是辛苦了。”

昨晚那床榻吱吱呀呀的响声,隔着门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真是羞死个人了。

没想到这傻子居然没死在床上,真是可惜。

冯保河尖锐的嗓音又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见一满头红色大包的太监抬脚进来。

他左眼还青了一块,看起来格外可怜。

他脸上的伤一半拜萧则绪所赐,另一半则归功于夏寒青。

“将军,奴才给将军请安,陛下说三日后您记得带殿下回门呐。”

夏寒青皱紧了眉头,脸色阴沉。

所谓回门,无非是鸿门宴,陛下想要自己手里的兵权。

但他又不能不去

见夏寒青吃瘪,冯保河感觉自己隐隐作痛的眼角都没那么痛了。

“陛下心忧三殿下,还赐了汤药来。”

冯保河拍了拍手,身后跟着一名小太监,双手端着红木盘子,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送到萧则绪面前。

单闻着那难闻的味道,萧则绪眉毛拧成一团,后退一步。

“我不喝。”

冯保河内心骂骂咧咧,面上依旧挂着假笑,“殿下,这可是陛下特意赐的汤药,您不喝、也得喝。”

他脚步逼近,脸上的笑容在萧则绪看来极为恐怖。

“不喝”

那碗药汁儿看得萧则绪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跑,但冯保河身后跟的几个太监嬷嬷可不是吃白饭的,力气粗大,打算故技重施,按住他。

“听澜,听澜救我”

萧则绪转身抱着头,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要往外跑。

路过夏寒青时,眼泪没绷住,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掉,羽睫上挂着泪痕,小脸通红。

“相公救我”

指尖死死抓着夏寒青的衣角,抽噎出声,泪珠子如线一样滑进夏寒青心坎里,当即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放肆”

唰地一声寒光冷冽,夏寒青抽出架子上的宝剑架在冯保河脖颈上,脸色铁青。

“你是奴才,他是主子,殿下金枝玉叶,你也敢去拉扯他的衣裳。”

“当着我的面便敢动粗是觉得本将军废了,连你一个阉人也要爬到我的头上来”

一声冷喝吓得冯保河打了一个寒颤,脚底生寒,脖间的铁剑冰冷,稍稍用力,他的脑袋就掉了。

锐利的双眸中隐隐透露出嗜血的光芒,他像一匹草原上刚刚苏醒的狼,露出骇人的獠牙。

夏寒青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气,冯保河的脖子上立马出了一道血痕,血渍顺着寒剑留下。

冯保河已经吓得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