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象不同,它掀起了皮肉,贯穿了筋骨,血肉模糊,危急性命。
没人能再以“帝王之术”四字使自己继续如无其事,推聋做哑。
或是体虚之下不堪久立,李录几分恍惚,仿佛看到父亲身上华丽威严的衮服,在无数道目光之下被慢慢焚烧,片片碎裂,漂浮成灰烬。
父王苦心孤诣披上的仁德之衣,怎偏偏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被焚去了呢。
华衣被焚去,审判之火却愈发滚炽。
京畿这方铁桶,已然化作了熔炉,铁水滚滚,熔去圣人骨皮,现出恶鬼本相。
有年迈的李家宗室长者出面,为求真相,提议彻查这桩桩罪名,决不错冤新帝。
李隐闻言,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有理会,只无声笑了一下,像是听到十分可笑的笑话。
彻查他?
彻查帝王?
需要被彻查的帝王,还做得成帝王吗?
在褚晦开口的那一刻,在百官向他投来质疑目光的那一刻,他今日便注定不能再全身而退了。
褚晦胆敢如此孤注一掷必然还有其它安排……辩驳无用更无意义,这个时候,他再要那层外衣,只会愚蠢地绊住自己。
他的确愚蠢,他蠢在太过贪心。
这些年来,他品尝了太多扮演仁德的好处,从阿尚那里,从下僚仆从那里,从每个接触的人那里,之后再到文臣武将黎民百姓……扮演一个仁德的人,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他沉浸其中太久,是他迷障了。
他想得到更多仁名,他想到太宗皇帝也曾重用那位被他杀死的兄长的旧属官员……他觉得自己也可以效仿。
他需要得到那些人的认可臣服,于是他百般礼待请回了褚晦,他自认为可以掌控对方,无论是人性所求还是利益安危,他自认为已考虑得面面俱到了。
但他竟然被骗了,被算计了。
他所看重的、欲为己所用的褚晦的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此时成为了刺向他的刀刃。
满极招损,是他太过追逐完满,反而遭到了反噬。
这反噬太重了,重到让他必须要以另一副面目来面对世人了。
他本想做仁德的君王,可惜如今看来,他似乎只能做一位称职的暴君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