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方巢看了看自己的红色棉衣,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
总不能他这个坎儿,和这个贵人,都在这儿了
方巢心有思索。
“荠菜大姐还有没有饺子了”有教头朝走过来的荠菜几人笑着大声问道。
荠菜扫了一眼四下气氛,见常岁宁脸上挂着笑,她便也露出爽利笑意“既然都喊大姐了,没有也得有啊”
她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别的她不懂,但谁对女郎客气,她就对谁客气。
反过来,谁敢对女郎不客气,她的嘴和她的刀,可都不答应
四下众人都大笑起来,气氛一时融洽。
很快又有热腾腾的饺子端过来。
常阔和肖旻也未回营帐,趁此气氛,围着篝火与众将士共饮。
“真香,这饺子和俺娘包的一样香”
“俗话说的好饺子配酒,越喝越有”
祝教头端起酒碗“常娘子,属下敬您只当赔罪了”
便有教头殷勤地要给常岁宁倒酒。
常岁宁笑着婉拒“多谢,我不能饮酒。”
众人只当小姑娘酒量不佳,刚要劝她只饮一口也好,便听那小姑娘解释道“我酒品不好,喝醉了会抓人来打的。”
“”众人微惊,寒毛不觉竖起。
方才的比试犹在眼前,让这句话格外具有威慑力。
果然,无人敢劝第二句,倒酒的那名教头连忙悬崖勒马,将碗也一并收回,一滴都不敢叫她尝着。
“我可以作证的”紧挨着常岁宁坐着的阿点还怕别人不信,举起手来“小璟就被唔唔唔”
元祥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
阿点不解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元祥咧嘴笑问“点将军,您猜猜这饺子是什么馅儿的”
见阿点的眼珠子转了起来,元祥才松开手。
阿点仰起下巴“我知道是饺子馅儿的”
元祥惊喜地竖起大拇指“点将军真乃神童也”
阿点得意极了。
四下便又响起善意的笑声。
常岁宁不饮酒,遂以茶代之,与众人共饮。
要敬她的人倒果真不少,一个接着一个,旁人灌了一肚子酒,她则灌了一肚子茶水。
将士们也未有过分放纵,到底是行军在外,虽是除夕,也不可失了警惕。
留足了守夜巡逻的士兵后,余下的人先后回了营帐歇息。
方巢是最后离开的,临走前,他忍不住向常岁宁开口求证“方某有一事不解常娘子骑射刀枪皆卓绝惊人,除却天分之外,私下必然也需常年苦练既如此,那为何常娘子的力气会如此薄弱”
他身为经验丰富的大教头,又与常岁宁反复交手,对此等事要比常人更加敏锐,想了又想,也没想出答桉来。
“功夫是苦练出来的,至于力气有欠缺”常岁宁边走,边道“那是因为,去年春时,我曾生了场大病。”
方巢了然“原来是这样”
大病会让人力气消减,但学牢的招式不会因此丢失,这样便说得通了。
“无妨,如常娘子这般天赋异禀,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将力气练回来的。”方巢宽慰道。
常岁宁笑着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她曾经的东西,她都会找回来的,不止是力气。
而现下,她要去见一见她曾经的阿点了。
另一边,肖旻刚从常阔帐中出来,他方才送了常阔回来,当然,倒不是常阔吃醉了酒,而是为了方便议事。
常岁宁与阿点的营帐,分别在常阔大帐左右,此刻肖旻恰就碰到了常岁宁。
常岁宁抬手“肖主帅。”
“常娘子。”肖旻走来,拿钦佩的语气道“常娘子今日实令肖某大开眼界。”
至此,他才算捞着一个说话的机会,此前常岁宁身边围满了人,他这个主帅为了保持威严之感,倒也不好端着饺子往前挤。
此时得了机会,便不再掩饰感叹与钦佩,大夸特夸一番之后,末了又叹息道“幸有常娘子天资卓越,方不至于叫先太子殿下枪法失传”
常岁宁隐隐意识到他大约是听到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说法,是以只点头,不多言。
肖旻也不再多说“常娘子必然也累了,快快回去歇息吧。”
常岁宁便抬手相送“肖主帅慢走。”
肖旻在身侧一名副将的陪同下离去。
走出了一段路之后,那名副将叹气道“主帅何苦自降身份,对一个小女郎这般殷勤”
肖旻脚下一顿,皱眉看向他“此话从何说起”
“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您若长久如此待之,怕是会让常家父女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现如今军中人心本就偏向他们父女二人,您若也这般纵容高捧着他们假以时日,谁还会记得主帅姓肖,而不姓常”
看着那副将凝重的神情,肖旻沉默了一会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