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常岁宁要去看看是谁这么想要她的头。
她看向那名站在一旁的蒙面女子,邀请着问“今日多谢相助,要一起走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为免那关帝庙里的人快一步得到事败的消息,她要立即赶过去。
那女子犹豫一瞬后,向她点头。
崇业坊的关帝庙荒废已久,平日里会有乞丐在此聚集。
但因往京师聚集而来、要告御状的流民太多影响了京师治安,圣册帝遂令人以流民之中多藏细作为名使各处驱赶抓捕,城中的乞丐也因此被牵连驱离,此处关帝庙便空了出来。
“夫人人来了”
一名头戴幂篱的仆妇守在外面,见得一行黑衣人走了进来,连忙返回庙殿中通传。
坐在关圣像下等候,同样罩着幂篱的妇人闻言立时站起身,连忙问“事成与否”
仆妇压低声音“看样子应是成了”
为首的那人手里是提着东西来的
妇人自喉咙深处滚出一声畅快解气的笑声“那祸星终于死了”
她要亲眼好好看一看
一行五六名黑衣人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是她们认得的,那人肩上受了伤,一身血气,但妇人未觉有异,既是去杀人,受伤才是正常的。
黑衣人左手提着一只沉甸甸的包袱“东西带回来了,剩下的银子在哪里”
仆妇道“银子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但总要先验了货。”
黑衣人“彭”地一声将手中之物放到一旁的供桌上,将那包袱解开,露出方方正正的匣子,匣子被打开之际,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人前。
幂篱下,妇人眼神惊变,露出怒色。
仆妇面对这血腥一幕虽也有些憷得慌,但还是立时质问道“你们敢收下如此重金,结果就是这样湖弄行事的吗我们真正要的东西在哪里”
“在这儿呢。”
一道声音自庙殿外传来,随之走进来的是一个少年打扮模样的人。
来人跨过门槛之际,抬手有匕首自手中飞出,将那妇人头顶的幂篱削落。
那衣着低调的妇人面容暴露,正是应国公夫人昌氏。
她眼神震怒“常岁宁”
“原是昌夫人。”常岁宁“夫人雇了这么多人只为取我一颗人头,倒是大手笔。”
但也足可见,明家和明后已废除了昌氏的爪牙,否则对方也不至于无人可用,还须去外面雇用杀手。
昌氏厉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杀了”
的确有人涌了进来,但却是常刃元祥他们。
他们已解决了昌氏带来的所有人手,很快便将昌氏和她的仆妇制住。
“这么多人竟都杀不了你,果然是天生的祸星”昌氏被按在地上,仍旧挣扎着“你这祸星怎还不死”
常岁宁走过来,半蹲下身打量着昌氏那张枯瘦而满是狰狞恨意的脸,了然道“看来是要疯了我记得你母亲便是发疯伤人而死,看来你们这一脉是祖传的病,难怪明谨年纪越大越是不堪。”
一遭遇挫折不顺,受到刺激,这病症果然便显现出来了。
昌氏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这贱人怎知她母亲当年是患疯病而死她父亲分明将此事瞒得一丝未漏连圣人都不知道此事
常岁宁直起身,没有解答昌氏的疑惑。
护卫将昌氏从地上扯起来,钳制住她的双臂。
昌氏面上不见丝毫恐惧,反而现出讥讽的笑“你以为你抓到我,就能救你兄长了吗痴人说梦我纵是死,也断不会认的,你休想借我成事”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该知道如今真正想要你兄长死的是何人”
“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救不了他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处死”
昌氏言毕,面上越发痛快,她横竖已经是个死人了,落在这贱人手中也没什么好怕的,杀不了对方,看着对方痛苦也是解气的
面对她满含报复快感的话语,常岁宁看向她,倒有些好奇“在此之前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就这般恨我”
这句话陡然点燃了昌氏的怒火。
“你不知死活打伤我儿,他固然不争气,可若非是因结怨在先,岂会有那日赛马之事,又岂会令他伤重至此”昌氏满眼恨意“他因此病胡乱服药才行事失常若不然又怎会有后山枫林之祸”
“如此种种,皆因你而起”昌氏咬牙切齿“你毁了我儿子”
也因此毁了她的一切
现下竟然还同她说什么“并无深仇大恨”
常岁宁看着她“原来在你们这些自认高贵不可冒犯的作恶者眼中,道理是这样讲的。”
昌氏讽刺地笑了一声“这世间道理千百种,你不满不甘又如何,谁让你们生来卑贱谁会在意卑贱之人的道理”
她虽然要死了,但还有天子的道理,天子的道理谁也不能撼动
“任你们这些蝼蚁如何挣扎,也没人会在意你们畏惧你们”昌氏挑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