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见萧樾那张醒目的脸,关晓荷兴奋地朝他招招手
“哈喽哈喽,这也太巧了,你来这里办入住嘛”
萧樾随便搪塞过去,关晓荷找到外卖,两人一道进入电梯间等电梯。
百无聊赖间,关晓荷好奇问“你今晚什么活动呀,怎么这么迟才回酒店”
萧樾“没什么活动。”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两人进入轿厢,默契地贴着靠后的两角站。
萧樾不知想到什么,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竟然主动说
“今晚在海边碰到阮芋了。”
“啊哦。”关晓荷似乎并不惊讶,“真是的,她身子那么弱,也不嫌风大。”
萧樾的语气很淡“她还和我聊起一个朋友。”
他说的倒是真话。
却也在钓鱼执法。
关晓荷的表情明显僵了下“哈哈哈,谁呀”
萧樾“好像叫沈嘉炎。”
现在是彻彻底底的钓鱼执法了。
关晓荷自然信了,神情大幅变幻,各种情绪杂糅在脸上,目光极为复杂地看向萧樾
“她都把这个告诉你了”
萧樾依然镇定自若“没说什么,只提到这个人。”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梯门打开,两人却一动未动,直到门再次关上,轿厢陷入封闭与沉寂。
萧樾平静地看向关晓荷“我还挺好奇的,这个人身上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吗”
话音方落,他瞳孔倏地一晃。
因为关晓荷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地落下了眼泪。
“啊,他呀,他”她哽咽着,语无伦次道,“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
萧樾“嗯,我纯粹是好奇,答与不答在你。”
顿了顿,他不想夜长梦多,干脆说出自己的猜测,“是她生病时候认识的朋友”
关晓荷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对阮芋还挺关心的。”关晓荷边笑边哭,“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阮芋应该不希望高中同学知道。”
萧樾没有否认“关心”这个词。
“没关系,我就是看她今天坐在沙滩上情绪好像不太对”
不知这句话戳中关晓荷哪根神经,她情绪突然上来,激动得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你一定觉得她性格特别外向吧但你肯定猜不到,以前的她比现生猛一百倍,如果她没有生病,昨天她和你告别的时候你敢不搭理她,你的脑壳早就被椰子砸开花了。”
萧樾“”
关晓荷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往外流,萧樾见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绅士地递过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了。
可他依旧控制不住自私的心态,再一次刺激关晓荷的神经“沈嘉炎不在了吧。”
关晓荷听罢,竟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你是福尔摩斯吗没错,他死了,好可怜可是只有他死了,阮芋才能活阮芋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她从省等到h省,等到快要不行了,再拖半个月她就不行了这样说或许很不人道,但是我真的非常感谢沈嘉炎”
感谢沈嘉炎的离去,让她的挚友获重获新生。
“呼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按电梯”
关晓荷抚了抚胸口,稍稍平静下来,仰头看向萧樾,“我自从在三亚见到阮芋就一直想哭,一直压抑自己,现在还挺感激你的,福尔摩斯同学,让我哭得这么爽。”
萧樾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或者说,他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事情和他推理的完全不一样。
难怪阮芋说她不认识沈嘉炎,甚至从来没有见过。
器官受赠者在移植手术之前,当然不可能认识未来会意外死亡的器官捐献者。
他们互相的身份本该完全保密。
但若是费心去寻找救命恩人,其实并不难找到。
关晓荷今晚透露了至关重要的信息,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她还以为萧樾早就知道了,只是来她这边求个证。
这个故事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只是阮芋心高气傲,不希望新学校的同学知道她得过那么重的病,这才从未与人说道。
将近零点时,窗外的海潮疏疏扑打着沙滩,阮芋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忽然惊醒过来。
她梦到自己抱着一块木板漂浮在漫无边际的海上,全身冻得瑟瑟发抖。即将被汹涌的海浪淹没之际,忽然有人从半空中朝她伸出手。
她紧紧握住那只手,那人成功将她带离可怖的漩涡中心。
可是转瞬间,滔天巨浪向他们袭来,阮芋的身体竟然神奇地穿过海浪,当她一转头,却眼睁睁看见拉她出来的恩人被海水无情地吞噬,顷刻间了无踪迹。
阮芋略显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客厅倒了杯水。
再次回到卧室,她的情绪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