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落下一字,十六之六。
家奴下意识去寻楚洛苡的态度。
楚洛苡笑道:“兄长,你若不出去见上一面,他回去了,定会说你没规矩。”
“我学四书五经,学礼仪,不是给这种令人生厌的人留三分余地,而是向他们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云尘最后一子,落在九之十九的位置,棋局瞬间逆转,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露出尖牙,落下最为致命的一击。
楚洛苡看了看棋局,又看看兄长清冷的眉眼,忽地露出一抹笑意,朝家奴微微点头,示意他去答复。
“奴才这就去。”
家奴片刻不停留,背影几乎称得上迫不及待。这个令他压抑的地方,多待一秒,就会毙死在这儿。
楚洛苡收回视线,“再来一局。”
云尘欣然应允。
前厅,丞相府管家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眉眼露出一丝不耐,来回踱步,再次伸长脖子张望。
瞧见之前的家奴一人回来。
“云公子说“
家奴把话一字不漏转述。
管家眼中涌出怒火:“王妃呢我要见王妃一面”
家奴又道:“王妃没空,麻烦请你下次再来。”
管家瞧见家奴做出请的手势。
明显在赶人。
“走着瞧”
管家冷哼,甩袖离开。
同样都是伺候人的命,谁看不上谁
家奴啐了口。
管家回到平康王府,把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楚胜。
楚胜当即拍案怒斥:“竖子小儿,竟如此不知礼数”
蓝氏抬起手,轻柔的给老爷顺气。
“老爷亲自派人去请,已经给他三分薄面,他竟这般不识趣。”
蓝氏语气轻柔,又倒了一杯茶递给楚胜,略带一丝迟疑,“莫不是,有人在他耳边嚼舌根"
楚胜抬眼看她。
“老爷别气。”蓝氏缓缓揉着他的肩,语气带着疑惑,
“妾身只是觉得奇怪,听说,那义子一直待在江南,怎会对老爷有这么大的偏见”
除了楚洛苡,还有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
楚胜对他这个女儿,厌恶更深,连带对云尘,也没好观感,冷笑道,“不过一介商人,他什么身份,不识好歹”
“是,老爷说的是”
蓝氏柔声附和。
丞相府管家离去一炷香,又有客人登上王府。
指明要见楚洛苡。
“你说谁“
楚洛苡有些诧异,问府中管家。
管家笑道,“她自称程夫人,说是刑部侍郎夫人的亲姐姐,想向王妃道谢,你上回救了她亲妹妹。”
楚洛苡记起那位侍郎夫人。
生了个女儿,婆婆越发不待见。
虽然后面侍郎亲自把人接回去了,难保不会再受委屈。
“我去瞧瞧。”
楚洛苡放心不下那位夫人。
穿过九曲回廊,楚洛苡来到前厅。
梨花椅子上,坐着一位二十八九岁的夫人,手端着茶蓋,轻吹薄雾,抿上一口。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侧过脸,便注意到了楚洛苡。
“王妃。”
她有些局促起身。
正欲行礼,刚屈下膝盖,楚洛苡把她扶起来。
“无需多礼,坐吧。”楚洛苡问,“柳夫人可还好”
听楚洛苡主动提及家妹,言语不乏关心。
程夫人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
她妹妹到底是嫁了什么样的人家,竟比不上一个外人关心。
“妹妹还好,我处理完事,就来向王妃道谢,上一回,多谢王妃救了家妹,
我也不知王妃喜欢什么,备了些水果,胭脂水粉,簪子首饰
哦对了,王妃既学过医,想来对药材感兴趣,我也备了一些,望王妃手下,成全我一片心。”
程夫人借助拿药材盒做掩饰,擦去眼角泪花。
里面是株几百年的人参。
另外,还有不少的名贵药材。
楚洛苡道声谢,也不矫情,直接让流月收起来。
程夫人又打开几盒糕点,看外面的黄油纸包装,印有个福字,明显是京城有名的糕点铺子。
她捻起一块荷花糕。
“味道不错,程夫人,你也尝尝。”
程夫人吃了半块,便有些食不下咽,面容带着哀愁。
“我夫家是小地方县官,没有调遣,离不了当地,我与家妹,每月书信往来,妹妹总说自己过得不错,从来是报喜不报忧。”
”可近来我有三个月没收到回信,我算着日子,她应是快生了,放心不下,
正好有熟人要进京做生意,我搭上他的道,一同回京,谁曾想”
程夫人眼眶又红了。
她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