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刀刃时,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疼痛。即便是这样,我也在等,等待到最后一刻。
“大将”
眼前的时间溯行军被赶来的药研藤四郎一刀劈开,随后消失不见,我这才放下手。
药研藤四郎急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纱布替我包扎“抱歉,大将,现在只能这样忍耐一下。”
“没关系。”我看着药研藤四郎小心地系紧纱布说。
“大将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为好,虽然有我跟随,刚刚那种情况还是非常危险。”
“好的,我明白了。”我回答说,“外面怎么样”
“差不多清理完了,只不过没想到,时间溯行军的目标竟然是前来突袭的那些人。”
“他们想让源义经活下来而已今剑大人呢”
“还留在原处。”药研藤四郎也没有多说什么。
“人间五十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壮士复何憾。1”我见他已经包扎好了,便收回了手,“您应该听说过吧”
药研藤四郎沉默片刻才答道“是的。这是织田信长的辞世歌。”
“不。”我转身往回走,“这原是平敦盛2所作。儿时好友源义经那时已和他为敌,他深感世事无常,所以留下了这首和歌。”
“世事无常,信长也深感如此。”药研藤四郎紧跟在我身边,“但也无可奈何。”
“源平两家,您认为他们谁对谁错”
“我认为应该是源家,毕竟他们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胜利就结果来说,源家也并非完全胜利。源家后期的政权,被北条家控制。到了第四代幕府将军,源家也从此再无执掌幕府政权的源家人了。”
“政权交叠,新人替旧人也算是常事了。”药研藤四郎说。
走了一会,我停下来才说“正是如此。”
远远地就能看到岩融和和泉守兼定坐在路旁的石块上,再向前看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了。
此时的今剑正跪在高馆的佛堂前,再往里面,就是那位悲情人物源义经。临终前的诵经,大抵是能让他心里稍微舒服的方法吧。
刀剑不能与原主人相见,今剑也确实没有和源义经相见,只不过是陪着他一路走到了现在。
“喂,我说你,是不是太宠爱这小子了”和泉守兼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抬头看向和泉守兼定“为什么和泉守先生这样想”
“你还真是迟钝啊”和泉守兼定看向了那个跪在佛堂前的身影,“擅自离队,悄悄跟随原主人没受到惩罚都先不说,甚至现在,你还允许他见原主人,算他有点良心没有去见。这么宽容,堀川也败下来了啊。”
“堀川国广大人心性坚定,那个时候,他知道只有那么做,才能证实自己的判断。”
“所以呢要这么一直等下去吗在这里都半个月了。”和泉守兼定跳下来,走到我面前来问。
“不会太久了,请您再稍微忍耐一下。”
我说着,感到头顶一重。
我微微抬头,看到和泉守兼定正抬着手
“您在干什么和泉守先生。”
“没看出来吗摸摸头。我在安慰你。”
“为什么”
“好烦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和泉守兼定收回了手,“真是的,不懂就不懂吧,这么努力去理解那些,其实也没多大的意义。”
“谢谢您,但”我低下了头。
我感到头顶又一重,这次是更大的力度,以至于我觉得早上被乱藤四郎梳好的头发,全部乱了。
“大、大将”药研藤四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您没事吧和泉守先生,请您停下来。”
“没关系。”我回答,看向了岩融。
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也看向了我,但很快,就移开了。岩融低下头思考了一会,然后也跳下来,走向我。
“主人。”岩融的声音在和泉守兼定和药研藤四郎争执声中响起。
和泉守兼定这才收回手“你这次可欠了我很大的人情,下次我出阵,可要来帮我打理头发啊。”
“如您所愿。”
和泉守兼定这才和药研藤四郎走到一旁去。
“岩融大人,您有什么事”
岩融看着我说“我想请您将今剑强行带回本丸。”
“”
“我担心他会忍不住跑进去”
“我拒绝。”
“”
“我尊重你们所有的决定和选择。”我看着他说,“和泉守先生有和您说过关于他的事吧”
“那次执意去救人的事”
“那是他的选择,最终险些碎掉,也是他要承受的结果。”
岩融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转身看向了今剑。佛堂内隐约传来的诵经声音,催促着夜晚离开。
“如果今剑大人只是陪着源义经走完最后的人生,我会把它当作一次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