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听到林寒终于问到正题上来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林先生，我有一些奇怪，我一到重庆就被你们的人抓了，是你们先就知道我要来，还是仅仅是一个意外”

林寒对贺先生很客气，所以他们之间更像是朋友之间在闲谈，如果不是有马宝驹在旁边不停的往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看起来倒不像是在审讯。

“贺先生，这么说吧我确实知道你要来，但是并不知道是今天，所以说，我们今天在此相会，既有偶然也是必然”

“哦”贺先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沮丧的说道“这么说来，我终究都是逃不过林先生的掌控的了。”

林寒微微对他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委婉的说道“贺先生，我看你也是文化人，曲线救国论我们暂且不说对错，你不待在南京教书育人，怎么会到重庆来趟这一趟混水”

贺先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他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出来为汪先生做事，但是很多方面还是受到日本人的制肘，说实话，很难发挥我的特长，在此乱世，我也想求一些变化，就接受了一份所谓的秘密任务，前来重庆见几个人。”

林寒看着他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追问是什么任务来见什么人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倒让贺先生搞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

“至于要见的这些人吧，有不少都是属于老友了，只是战事开启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天各一方。”说到这里，贺先生还抬头看了一眼林寒，慢慢的说道“其实，我来重庆的目的一是见见老友，二来也借此机会为汪先生寻找几位认同汪先生的救国理念，能够成为汪先生左膀右臂的有志之士。”

贺先生播出这一番话说起来，倒还有些理直气壮，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林寒笑着说道“多年不见的老友见个面叙叙旧，倒是无妨。只是你想为汪先生物色人才这件大事，我倒是有点感到好奇”

“贺先生，你当初的老朋友当初既然在沦陷之时选择和国民政府一起进退，辗转千里，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重庆，我相信他们早已经做出了明确的选择，现在就算是许以高官厚禄，也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吧而且我想在中国人的读书人当中，有此民族气节的人不在少数吧”

林寒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又说道“不知贺先生这一次带着什么样的良方，足以让你找到你心中的人选呢”

没有想到，贺先生却说出了一句让林寒感觉大出意外的话来。

“林先生，高官厚禄只是手段而已，我只需要向他们解释清楚汪先生的曲线救国理论，如果他们仔细思量，一定会选择这条当前最适合的救国之路的。”

林寒强制自己按捺住了想骂人的冲动，而且他自从和贺先生交谈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对贺先生的汉奸论调多做评述。现在他已经明确的感受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位文化人，是一个彻底的“曲线救国论”的支持者。

林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皱了皱眉头，严肃的对他说道“贺先生，我想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担负着其他的使命吧不然也不会有小孔这样的76号特工一路护送你了。”

贺先生听了这句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默默的点了点头，认同了林寒的判断。

他知道小孔并不是所谓的死是一类的角色，在他和小孔接触的过程中，他早已经发现他只是一个毫无政治信仰，只求一口温饱的普通人。所以他相信小孔落在军统局的手里，肯定已经招供了一切。

其实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奇怪，在沦陷区，“76号”通过各种渠道抓获的军统或者中统的潜伏人员，在一阵严刑拷打、威胁利诱之后，大多数人都是扛不住的，都会成为所谓的变节分子。这也是军统局在沦陷期的潜伏组织，一度遭到极大的破坏的原因。这霍先生看来并不是做秘密工作的料

“林先生，既然我们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还想再问一句，我们谈话结束之后，你准备怎么安排我的去留”

虽然这个贺先生看来并不像是一个做秘密工作的料，不过他并不是笨蛋，在向林寒交底之前，所以他必须得再次提出自己的条件。

“贺先生，这个事情好办，我的意思先不会把你交回军统局本部机关，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幽静的小院让你先住下来，当然，短时期内你不能自由出入。如果我们进一步深入合作，你不仅会获得最终的自由，还会洗白你以往的身份，成为党国秘密战线中的一份子。”

林寒这话说的非常直白，他相信贺先生能够听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果然，贺先生“嗯”了一声，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始终是一个教书先生，不知道下一步的深度合作，能不能够达到你预期的效果。”

林寒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淡然的说道“贺先生，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诚心和我合作了。”

贺先生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下了决心似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