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艘小鱼船上没有打鱼人,除了站在船尾默默摇桨的年轻人之外,船上只有一个乘客。他坐在狭窄的船舱里,两眼看着前面茫茫的江面,也是一言不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闪现着焦虑和不安。
他正是“重庆市防空司令部”钟司令的秘书朱文亭,其实他现在心中正想着一件事情,就是肖德阳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海棠溪,而且看到自己的时候还选择了躲避。
由于组织上并没有安排他们两人在这里会面,加上自己突然临时接到了一个特别渠道传来的紧急通知,所以,他也就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他,从肖德阳藏身的那家民房窗前走过,来到了杨子江边的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登上了这艘已经在此等候他多时的小渔船。
朱文亭和摇桨的年轻人并不认识,他只是按照组织交代的接头方式,和他确认无误之后,就放心地登上了这艘小渔船。
这时,小渔船已经划过了江心,突然看见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缓缓的驶过来一艘更大的渔船,突然,那艘大渔船的船首还点亮一盏马蹄灯,散发出晕黄的灯光。
站在船尾划桨的年轻人,突然对朱文亭说道“我们到了,空山同志在那艘船上等着你,后面的行程由他们安排。”
朱文亭点了点头,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不过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除了知道这位摇桨送自己过江的人是组织上安排的交通员之外,其他一无所知,根据组织原则,他也不必要知道。
很快两艘船就轻轻的靠在了一起,只见对面那艘渔船上拎着马蹄灯的年轻人一猫腰,一把拉住了小渔船的船舷,两艘船就稳稳的并排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刻,朱文亭立刻走出低矮的船舱,站直了身体,轻轻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对面那艘船上。
然后那个年轻人一松手,两艘船很快就擦舷而过,载朱文亭过来的那艘小渔船,很快就消失在渐渐弥漫起来的江雾之中。
刚才拉船的那个年轻人笑着对朱文亭说道“你好,飞鸟同志,空山同志正等着你呢,请进把”说着一弯腰,掀开了遮挡着船舱的布幔,还对他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朱文亭对这个年轻人微微一笑,轻声的道了一声谢,然后一弯腰就走了进去。
这艘船的船舱比刚才那艘小鱼船的船舱显得宽敞多了,只不过船舱周围的窗口都用厚厚的布幔紧紧的遮挡着,所以当遮挡船舱的布幔放下来之后,就再也看不到船舱里面的灯光了。
船舱正中间放着一个小方桌,周围还有几张椅子,坐着三个人。坐在正中的是一个中年人,旁边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这个中年人,朱文亭当然是认识的,他是自己的上级领导“空山”,只是旁边的这两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
“空山”看着朱文亭走进了船舱,连忙笑着对他说道“飞鸟同志,又见到你了,赶快来请坐。”
朱文亭对他笑了一下,就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他还对坐在旁边的那一男一女客气的点了点头。
“空山”看了朱文亭一眼,就笑着给他介绍起来。
“飞鸟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指着右手边的那个女性说道“这位是蜻蜓同志。”然后他又指着左手边的那位男士说道“他是秋蝉同志。”
朱文亭连忙和他们热情地握了握手。“空山”也把朱文亭给他们做了介绍之后,才对大家说道“你们都是组织上在隐蔽战线的奇兵,目前你们都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军队和政府的重要部门,本来根据组织上的长期潜伏要求,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是不会同时同时唤醒你们。”
朱文亭看了那两个年轻人一眼,心中一动,暗道原来这两位同志也是隐藏在敌人的内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年轻。
这时就听到“空山”继续说道“但是,现在突然发生了一件紧急的事情,我们组织的负责人神舟同志,就在今天上午突然被人秘密逮捕,目前还不知去向。”
朱文亭看了一眼“空山”,心中感到疑惑为什么肖德阳没有来参见这个秘密会议凭他警察局稽查大队长的身份,不是更容易查出“神舟”的下落吗而且“神舟”的突然被捕,和自己所在的“防空司令部”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啊
这时,就听到“秋蝉”问道“这事是有些奇怪,我那里也没有关于神舟同志的任何消息以往有大的行动,多少都会表现出一些异常情况的。”
“是啊我们已经全力利用了我们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明察暗访,都没有人知道是哪一个部门实施的这次秘密逮捕”
“空山”一脸严肃的说着,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蜻蜓”,说道“本次会议之后,你要想办法尽力打探出这一次秘密抓捕行动,究竟是不是军统局干的”
“蜻蜓”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回去之后我立刻了解一下军统局本部机关的情况,如果真是军统局干的,应该很快就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朱文亭听她说到这里,心中暗暗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个长相普通的年轻女人,竟然隐蔽在军统局中,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