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就根本没把李文孝放在眼里
“人一旦饿疯了,哪还有理智可言”
李瀚的脸色也有些白“几日前我还从此路过,不见有这等光景定是刘慧汪手中已没多少粮了,竟连僧官都断了顿”
没粮了
原来乱兵也不是一开始就以民充粮的
两兄弟转惊为喜。
天大的好事啊
若是只能靠这样维持,试问这样的军队,能有几分士气
只要郎君的大军一到,怕是一冲就溃
又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了李浩的营中。
往前百丈左右,便是城墙。极目望去,甚至能看到城上的守卒。
再往下看,四五丈的城墙,竟然已被埋了一半深。一道宽有十余丈的土坡自墙下延伸而来,长约百丈,堪堪伸到军营前沿。
沿路多见死尸,越靠近城墙越多。大多身上都扎着箭。
许多被半埋在土中,手和脚直指向天,似是诉说着冤屈。
他们终于知道,李瀚所说的看押流民担土填城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久攻不下,便想平地里垒出一条路来,而且极见成效若任由这般垒下去,迟早都能垒的与城头一般高
两兄弟大喜。
他们之前还在发愁,如何才能靠近城墙,将书信射进城去,不想胖子的兄弟干的竟然是这个勾当
真是天助我也
两人压着喜意,又跟着李瀚往营里走。
说是军营,但哪有几个兵
大都是如路上见过的流民,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眼神空洞麻木,好似已看淡生死一般。
他们进去时,正逢伙头兵在分发吃食,一队十个兵,两个在发,剩下的八个则执刀在手,虎视眈眈的盯着扑上来的流民。
闻着那味也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两兄弟不忍再看,只是暗暗的咬着牙便是这样的吃食,竟然也要抢
好不容易走到营帐中,一群军官也在进食。
一个与胖子有七分相似,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正领着七八个军头,围着一口锅喝粥。
两兄弟探头瞅了一眼。
锅里清汤寡水,多是菜叶,不见几颗米粒,军将手里也拿的是豆饼。
这玩意又粗又硬,啃都啃不动,只能泡在汤里吃,但好歹算是能入口的东西
两兄弟对视一眼,猛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他们也吃菜肉,还不如拼了算了
也不知李瀚是怎么给李浩交待的,等李瀚走后,李浩不复之前审视的目光,热络了不少。
“两位对我李氏有大功,对我二兄更是有救命大恩,我自是不会怠慢二位日后便在我麾下好生听令,定然不会短了二位的功劳”
兄弟俩很是有眼色的往下一拜,规规距距的做了个揖“自然是唯将军之命是从”
抬起头来后,李睿给李聪使了个眼色,又往李浩身边凑了一步,笑嘻嘻的说道
“也是来的匆忙,竟是身无长物身边也就剩了几两铜铤,就当见面礼敬献给将军,还望莫要嫌弃”
说着,李聪便掀开衣衫,拿出了四块巴掌大小的铜板。
之前藏在鞋底里,昨夜趁无人之时,兄弟二人偷偷取了出来,便是以待此时之用。
李浩诧异的看了两兄弟一眼。
李瀚说这兄弟二人有胆有识,读过书,当过兵,杀过人,还极有眼色,他也只当是看在救了李涛的份上,李瀚在有意吹捧。
没想到,还真是个有眼色的。
看来老五也收了人家的好处,那身上的白甲,腰里的蓝刀,应该就是这兄弟敬献的。
还别说,对李浩而言,给钱比送刀和甲有用多了。
李睿李聪也是从李瀚口中套出来的,知这李浩素来贪财
李浩眼冒精光,盯着兄弟二人问道“你二人哪来的此物”
李睿回答的滴水不露“同那刀甲一样,安武城外杀了那白甲军官抢来的”
“好好好”
李浩伸手接过了铜铤,稍稍一掂,便知这不止是几两,而是几斤。
他也压根没想,两兄弟为何要给他送这么多钱,只以为是要向他讨什么好处,喜笑颜开的问道,“有何我李某人能做的,二位尽管直言”
李睿郑重的抱了抱拳,又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来此之前,我等兄弟实是不知这营中竟是这般光景也别无他求,只求只求每日,能与将军一同进食”
“原来是怕吃菜肉”
李浩哈哈一笑“放心,有我李某人一口吃的,便绝不会断了二位”
李聪又紧接着说道“也请将军行个方便,若是有战时,也能让我兄弟立上些功劳”
“好说”李浩拍了拍胸口,“到了这城下,还怕没仗打”
他脸上笑着,心中却在鄙夷真是不知死活,功劳是那么好立的
不过他一点都没起疑,只因李瀚同他讲过,这兄弟二人估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