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衡玉身边更站近了一步,语气诚挚地道“我此番随老师前来,无意惊扰军中,还请诸位不必拘泥礼数,更不必在嘉仪身上费心。”
看着这位年纪虽小,却无半点娇奢傲慢之气的皇长女,严军师几人皆是笑了点头。
察觉到有手指触碰到了自己的手,衡玉便握住,抬眼对上一双带笑的眉宇。
因衡玉突然到来,军营中气氛高涨。
士兵们宰羊烤肉熬汤,篝火燃起,衡玉与时敬之和将士们同饮同乐。
苏先生心情大好,吟起诗来。
“你们几个,来点儿什么给王妃助助兴”那姓周的副将点了几个得力下属表演“才艺”。
有人舞刀,有人耍枪,有人拳脚过招,十分卖力。
衡玉亦十分捧场,带着嘉仪抚掌叫好。
时敬之喝了口酒,看她一眼“有我舞得好吗”
衡玉眨了眨眼“那你舞个瞧瞧”
见他当真就要提剑而起,一旁的严明立刻将人按下了“你有伤在身,舞什么舞”
胜负欲恋爱脑也要分分情况好吧
“你受伤了”衡玉笑意一敛,立时将他手中酒壶夺下“那你还喝得什么酒伤在何处,重是不重”
“就在胸前,险些伤及心脉”提到这个,严明就喋喋不休起来“每日换药时都要全凭运气,连人影都瞧不到王妃来了便好了,我如今将他交还给王妃,再出什么差池来,与我可没干系了”
时敬之也未打断他的话,又听他夸大其词般说起自己的伤势,只觉是有别于往常的顺耳。
衡玉恨不能立刻将人拖回帐中扒了衣袍查看伤势。
半个时辰后,她的确也真的这么干了。
起初她觉得,伤得的确不轻
之后她觉得,伤得还是太轻
不同于时家军营中的热闹气氛,数月来连吃败仗的吐蕃大军已是军心萎靡涣散。
时敬之再次亲率大军乘胜追击,数日对战下,吐蕃军折损数万,节节败退,后路要塞亦被切断。
“吐蕃降了”
“时将军胜了”
捷讯在西域诸城邦郡县传开,百姓们奔走相庆。
大漠看不到尽头,马蹄驰骋,扬起沙尘。
衡玉与时敬之策马在前,蒙大柱与程平护着嘉仪跟在后面。
“这便是大漠啊”
下马后,嘉仪握着缰绳满眼惊叹之色。
无边大漠一望无际,一轮金日将落。
衡玉与时敬之并肩牵马而行,慢慢往前走着。
西域之战大捷的消息,很快也传回了京师。
早朝之上,观宁帝龙颜大悦,却又不禁感慨道“西域河湟多草原高地,又总要长途行军,迂回奔袭,步步艰难此番当真是一场苦战。”
“此番能够得胜,实在不易。”
“待敬之回来,朕定要好好犒赏其与诸将士”
百官附和之余,纵对范阳王又立大功之事心中各有计较,但无可否认的是,此一战能胜,实在是振奋人心。
民间百姓为此亦是振奋不已。
在京师百姓的翘首以盼中,凯旋之师于腊月初十这一日终于归京。
百姓们夹道相迎。
“时家军回来了”
有老人含泪点头“是,时家军,回来了”
“阿翁可是想到舒国公了吗”老人身边的小少年也有些触动。
然而下一刻,却见自家阿翁“咿”了一声,伸着脑袋去看向为首的年轻将军,面上悲痛一扫而光“不对,时将军身边骑马的女郎是哪个”
说着,眼神一震,惊声道“该不会是话本子上的那样,将军外出征战,归京时带回一位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孤苦女子,那接下来岂非便是”
“阿翁”少年无奈的打断老人的话“您再仔细看看,那不是吉学士么”
“吉学士”老人又仔细瞧了瞧,很是松了口气“哦,哦啊,那没事了。”
京师范阳王府中,此刻热闹非常。
除了萧夫人外,吉家众人,姜正辅,白神医等也皆等在此处。
这一仗打了足足两年之久,衡玉带着嘉仪外出游历亦有一年又半载,此番二人一同平安归家,刚踏进王府大门,便被呼啦啦地围了起来。
“可算回来了”
“阿衡快来叫我瞧瞧把这手炉拿着”
“小姑姑小姑姑”
“怎瘦了呢”
“这一战实在不易”
“快,快进去说话”
“”
一片欢声笑语中,衡玉与时敬之几乎是被推着走进了厅中。
观宁帝于甘露殿内来回踱步,不时便要问内侍“过来了没有”
一旁的皇后失笑叹息“陛下也太着急了些,范阳王在外征战多时,总要先回了家中见罢两家长辈,洗尘更衣后再来面见陛下的。”
“对,人之常情,规矩之内”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