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往来”
一旁的心腹内侍道“是,长公主殿下这些年来一贯深入简出,倒甚少会亲自出现在哪家府上,无论红事白事。”
“是因萧夫人之事不同寻常,及吉娘子之故吗”太子自语般道“还是因为”
还是因为姑母已然知道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眼前闪过青年方才那张冷寂苍白的脸,太子心绪繁重而汹涌。
灵堂内,孟老夫人一行人依次在灵案前上了香。
萧牧已重新跪坐回了棺木旁。
衡玉朝他走过去,在他身侧跟着跪坐下来,正想要开口时,只听他开口同自己说了第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衡玉面色微怔“我怎能不来”
灵堂外守着的他的心腹,堂内除了那付棺木之外,便只有永阳长公主与孟老夫人和吉南弦在
换而言之,并无外人。
“昨日我已让印海提醒过你。”萧牧并不抬眼看衡玉,只声音低低地道“你不该过来的。”
“今日前来吊唁者无数,旁人能来,我自然也能来。倘若不来,才显得异样。”衡玉的声音也很轻,抬手拿过一把纸钱,要往他面前的火盆中投去时,却被他抬手拦下。
她抬头看向他,竟从他苍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疏离之色。
“回去吧,时间久了会遭人疑心。”他的声音也不复往日温和。
衡玉嘴角抿直,看着他,问“萧景时,你何故如此”
萧牧看着她,一时未答。
衡玉又问“或是说,你这般态度,究竟有何打算”
她的声音一直很轻,但任谁都能察觉到二人之间异样的气氛,吉南弦提醒着唤了一声“阿衡”
这到底是在萧夫人灵前
不过今日萧节使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
失母之痛,固然会让人悲沉,此时外人若是加以计较,反倒刻薄但,萧节使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似乎并不简单
也无怪阿衡会有此问。
萧牧未回答衡玉,而是站起了身,面向了孟老夫人和吉南弦。
“老夫人,吉大人,萧某有一事,还须向二位言明。”
衡玉跪坐在棺旁,转头静静看着他。
只听他说道“此前我与贵府吉姑娘所谈结盟之事,太过儿戏,自今日起,便作罢了。”
“这”吉南弦不由愣住“萧节使,你这是为何”
衡玉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杀母之仇,萧某必报不可,此路已非单单只是艰险而已”他的声音低低而沙哑“真凶未明,如此选择,已不宜与人同行,不如就此别过。”
吉南弦欲言又止。
他听懂了。
萧节使这是不愿牵累他们吉家。
萧夫人之死,若凶手当真是伽阙,太子殿下是否能下定决心处置,尚是未知而一旦如此,萧节使要走的路
而若凶手另有他人,那便是更加深不可测的对手
可是萧节使与阿衡
这一刻,吉南弦脑中乱哄哄的。
看着那于平静中透出近乎孤注一掷之感的青年人,永阳长公主微蹙眉“景时,我知你此时心中悲痛萧夫人之事,我们当一同设法查明解决,你如此这般,又是何苦”
“殿下好意,景时心领了。”萧牧静静垂下发红的眼尾,道“但我已有决定,不愿再牵累他人,亦不愿再见母亲之事重现。”
“这便是你的理由,要将所有人推开的理由”衡玉看着他,缓缓起身,问“你要与我作罢的,只是结盟之事吗”
萧牧背对着她,沉默了片刻,道“此前种种,皆是我一时冲动幼稚之言,冒犯之处,还望吉姑娘见谅。”
“我为何要见谅”衡玉眼眶微红地看着他“结盟之事,是你我二人皆点了头的,纵是作罢,也不该是由你一人说了算”
“这”吉南弦想劝一劝,又不知如何说,一时也是心急如焚心乱如麻。
他这才刚勉强接受了萧节使要做他妹婿的事实,怎么一转眼这俩人就要散了呢
一直未说话的孟老夫人给孙儿使了个眼色,出了灵堂。
永阳长公主看了眼那无声对峙的二人,也跟着孟老夫人出去了。
几人来到廊下,吉南弦急得叹气“萧节使他”
“萧节使的身世经历与常人不同。”孟老夫人叹息着道“如今又失至亲,这般打击之下,有此反应,可以理解。”
“这孩子一贯倔,自幼就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永阳长公主眼底尽是心疼之色“萧夫人之死,怕是要将他心中极不容易重塑的勇气,悉数给压碎了。认为自己护不住,再不敢留人在身边了”
“若果真就此那阿衡她”吉南弦看向灵堂,听着其内隐隐传出的说话声,心中滋味繁杂。
“这条路不会顺畅,不是此前便曾料想过的吗为何你如今却要因半路生出了变故,便要出尔反尔,背弃约定”
衡玉走到萧牧面前,看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