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她将一盏茶递到衡玉眼前,衡玉抬起脸,接了过来。
此时,门外传来吉吉的声音“姑娘,萧夫人使人来请您同进晚食”
“姑娘去吧,人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啊。”翠槐笑着道。
衡玉稍收拾了一番,便去了萧夫人处。
“有故友使人送了年礼过来,我瞧了瞧有几壶好酒,便想着让我们阿衡也来尝尝”萧夫人满脸笑意。
衡玉下意识地看了眼身侧那空着的位置。
她本想着,萧牧或也会来
将她这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萧夫人眼中笑意更浓几分“景时那臭小子,成日说是在忙什么公务,使人喊了他也没来不管他这没口福的了,今日这好酒,咱们娘俩分了就是”
一旁的婆子听得眼皮直跳。
“娘俩”这种词怎么都冒出来了
萧夫人本人也险些掩口。
糟了,一个上头,又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来夫人这是真心拿吉姑娘当亲女儿看待了呢”春卷在旁及时说道。
“啊,是瞧我这张嘴,净说心里话”萧夫人赶忙接过话,不甚好意思地道“阿衡,你可别怪伯母太厚脸皮才好。”
“伯母说得哪里话。”衡玉笑着端起酒杯“我便借花献佛,先敬伯母一杯。”
见局面稳住,春卷缓缓松了口气。
好在夫人没将“娘俩”说成“婆媳俩”,否则她救也不知该如何救了
衡玉一盏酒入喉,却是微怔。
这酒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永阳长公主府上的浮玉酿。
虽说浮玉酿并非长公主府独有,但别处所酿,论起醇香却皆差了一等。寻常人或辨不出太大区别,然她阅酒无数,又吃惯了长公主府的这一壶,几乎一口便尝出来了。
所以,萧伯母方才所说的使人送了年礼来的故友,是长公主殿下吗
殿下从未与她提起过和萧伯母母子二人有旧。
而萧伯母和侯爷,也从未与她提起过
衡玉不由又想到了出京前永阳长公主亲手系在她身前的那块玉令
故交
当下的定北侯府,看似与长公主府可谓毫无交集。
反而是当年的舒国公与长公主同为她阿翁的学生,二人又有着一同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情谊
与萧夫人母子有旧,殿下未说,只能是不便说。
殿下与她之间,自无甚不便。
如此便只剩下一个解释要替他人保守秘密。
既是秘密,便理应要被保守的。
衡玉未多问半字,点头称赞道“果然好酒”。
此酒醇香绵长,却不轻易醉人。
衡玉自萧夫人处离开罢,吹着夜风,眼神反而愈发清明。
她遥遥看了一眼萧牧居院的方向。
他今日未来,并非是因为公务繁忙吧
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公务。
她轻呼口气,道“翠槐,明早去请严军医来一趟,替我诊看头痛之疾。”
虽尚无具体方向,但今日所得,总要和严军医通一通消息才行的。
“姑娘头痛那婢子现下去请严军师吧”翠槐忙道。
“现在还不疼呢。”衡玉煞有其事地道“只是酒后吹风,最易头痛了。”
翠槐费解。
头痛这种事竟还能预定的吗
这厢预定了头痛的衡玉慢慢走着,萧夫人那边则正查看着一折礼单。
“殿下今年送来的东西尤为地多啊。”身边只一位贴身嬷嬷在,萧夫人笑着感叹道“怕是因为有阿衡在。”
“是,有七八车呢”嬷嬷笑道“殿下一贯仁厚念旧”
“是啊。”萧夫人笑意渐收,眼神有些虚远。
好一会儿,收回神来,忽然道“景时那小子近来是不是过于体弱了些怎么瞧着像是又瘦了,虽说公务压身,可三天两头不是风寒便是头痛该不是旧伤复发,不敢同我说吧”
嬷嬷点头“侯爷是清减许多”
“将殿下此番送来的药材都拿去严军医那里,叫严军医看看有无可用的,都给他用上”萧夫人叹气道“年纪轻轻,身子可不能垮,我还等着早日抱上娇孙呢”
嬷嬷笑着应下来。
次日,严明替衡玉“诊看”罢,离去之际,心情喜忧参半。
接下来数日,衡玉几乎成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而多思总易多梦,夜间入睡时,脑子也总不得清静。
这一夜,她又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这梦一反常态,竟极安宁。
梦中是些旧时情形,她与阿翁同游山川,登山观日出,赤脚过浅溪,追蜻蜓,捉小鱼
肥嘟嘟的花猫甩着尾巴,阿翁于葡萄藤下作画
四下陡然变暗,黑暗中葡萄藤诡异伸展着,她连忙抓住阿翁的衣角,却觉手指逐渐无力,眼睁睁看着阿翁的衣袍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