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到半天便可构筑完成,至于艾格那小子转换战术重新用回抛射嘛,我没办法也不需要有办法。毕竟,在应付从天而降的炮弹这点上,我们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以承担一定的损失。”
他停顿一下,手指在桌面上敲击,正在思考如何回答蓝道的下一个提问,琼恩克林顿便主动出面替他解了围。
“一道屏障对步兵冲锋带来的影响,绝抵不过它所能带来的防护。”国王之手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坚毅和平静,他把一缕灰红的头发往脑后一理,避免了它影响自己的发言,“即使进行最糟糕的预判,也不过就是让冲锋被迟滞上一分钟但我在这里考虑的问题不是发起的冲锋会不会被迟滞,而是我们为什么要发起冲锋”
这段话并不在克林顿给斯崔克兰的发言稿中,属于半即兴发言,既然带有意外属性,也就自然引起了众将领的注意。
“我们原先为这场战争设定的目标是速战速决,干净利落地一战歼灭艾格所率西征军主力,给小女王以足够的心理震慑,接下来再根据局势判断是该乘胜追击反攻王领,还是暂时和谈、裂土而治凭借河湾的体量人口优势进行长期对抗。然而,那守夜人用一次又一次的打脸向我们宣告了这一点黑衫军打赢异鬼慑服北境河间靠的不是运气,他们的总司令绝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在敌人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警惕性都比我们想象的更高的情况下,我们应当抛弃幻想、认清现实,适当地调整战略目标。在这里我的个人建议是做好最低限度的战果预期,即阻止对方继续向高庭推进,击退之即可。”
“这当然不是说我已经悲观地判断歼灭敌军已成为不可能,而是强调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应当脚踏实地优先考虑挫败对手的战略意图,然后再从容地考虑能不能一劳永逸地消灭强敌。而具体到冲锋这个问题就是如果敌方继续保持递次推进不露出任何破绽,我们为什么非要冲锋,而不是以逸待劳等他们打上门来毕竟,被重重包围且切断了后勤得不到补给的,又不是我们”
倾吐完一番心中所想的克林顿有些激动,被撩起的那缕发丝又垂荡下来。
“我甚至可以想象明日的战局进程了艾格发现火炮平射对我军无效,便下令继续递次推进,一直逼近到两箭之地外的距离,才在肉眼可见的地方停下脚步,用火炮的射程优势冷酷无情地持续抛射轰击,欺负我们没有对等的反击手段,妄图利用打击士气的办法,逼我们先发起冲锋或出现内部问题发生溃退。”
“我们要做的,就是憋着顶着炮火稳住阵线,像山一样挡在艾格前方,看是对面的火药多,还是我们的人多只要能憋住这一口气,无论最后他是耐不住性子率先发起进攻,还是意识到事不可为开始后撤,有侧翼骑兵主力存在,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
帐篷内安静下来,多数人直觉这招似乎靠谱,却又对是否能有效遏制女王军心存疑虑,一番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后,无数双目光慢慢汇聚到既不是伊耿国王也不是提利尔公爵,而是先前还在抬杠的蓝道塔利身上。
如果这位能征善战又脾性耿直的老杠精也认可黄金团团长的这一计划,那么它大概率就是有可行性和高胜率的了。
在十几道目光的注视下,角陵伯爵的眉头深深地拱起,放平,再拱起,最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就在大家都把这下点头当作是认可和赞同之时,他却又忽然冒出了新疑问“除了构筑一道掩体外,这不就是按原计划进行不是说折中吗,战术的细节调整在哪里”
“在于兵力布置,经过一天的对阵和侦查后,我们对艾格靠河布下的阵型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半圆形状,就像一口扣在地上的铁锅一样,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遇接近等同的防御反击力度,最麻烦的是,仅在曼德河南对抗它,根本无法展开八万人的战线进行围攻。纵然人挨着人布阵,也最多只能同时投入一半与之交战。”
“我的想法是,与其让剩下的人员在后方看戏或等待轮换,何不去开辟新的进攻方向呢艾格在曼德河边扣上了一个铁锅并以凸面向我,难道我们就非要傻乎乎地将全部力量投射到他预想的这一面高庭城外的河边停驻着几艘战船,连夜派兵下令它们东上赶到战场,调动一至两万人北渡曼德河埋伏到西征军的河对岸去。若那守夜人自知不敌准备向新桶城后撤,这支奇兵便能有效牵制他们的渡河速度,给大部队争取组织追击的速度;而若是正面战场的决战爆发嘛,他们也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乘船从北岸渡河,作为奇兵出战,从艾格铁锅的正面发起进攻,给他来个狠狠的四面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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