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当执勤的士兵推开囚牢木门,当朝阳照进房间,士兵赫然看到被绳捆索绑的战俘,竟杳无生机地倒在血泊中。
顿时,士兵手里拿的干燥面包块掉在地上。他们下意识认为战俘想了某些办法自我了结,这样就不会再受屈辱,可是俘虏死了,自己如何向大王交差呢?
士兵还抱有一丝幻想,走近之观察战俘裴平的情况,轻轻掰起俘虏的脑袋,才赫然看到下巴处的致命伤——定然是匕首刺穿了脑袋。
“有……袭击者!”吃惊的士兵顿时拔剑。
“究竟是什么时候?刺客什么时候进来的?”
“莫非是哪里?”又有一名战士指指虚掩的木窗:“肯定是从那里钻进来了。”
“真是倒霉,我们看管俘虏,大王要求我们下手轻一些不要打死了,这下如何交差?”
“就说……俘虏想逃跑,被我们一剑刺死了?”有人颤颤巍巍说。
“兄弟,你当大王会信你鬼话?”
“那有如何?”
“不如这样……”过于聪明的战士拔掉自己的匕首,轻轻割断战俘手里的绳子,然后再将匕首的柄蘸上一些粘稠血迹,死者的双手也一样沾染他自己的血。
最终,这支匕首顺着伤口又狠狠插了进去。
执勤的战士杜撰出这样一个故事:战俘想办法磨断了绳子,趁着深夜偷窃了士兵的匕首,然后自我了结……
几个执勤的士兵一拍即合,他们本是来给俘虏送饭的,现
在大家统一口径,慌慌张张向已经准备行动的留里克汇报。
此刻,骑兵部队已经开始集合了。
罗斯军的骑兵将倾巢出动,一些同盟贵族也将跟随。
事到如今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早已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伯爵级大贵族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加洛林王朝的大贵族们都沾亲带故的,艾伯哈特自不用说。
如果当年自己不是个小孩,继承巴黎爵位的救就是自己,去于利希高就封的就是杰拉德二世。
当留里克在漫长行军之际,获悉被俘已经大半年、已经成为盟友的艾伯哈特,此人居然是巴黎伯爵的弟弟,在倍感吃惊之余,也不禁重新思考一下此人的立场。
他难免不去怀疑艾伯哈特是真的乐意结盟,也没有想到此人对巴黎的态度非常明确——打。
“查理与洛泰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打算致对方于死地。我与巴黎伯爵只是恰巧有着共同的爷爷,他是个伯爵,我也是个伯爵,我为什么要关心他的命。”
一席话直接堵住留里克的嘴,继续揣测已经没意义了。
反倒是因为艾伯哈特与巴黎城素有渊源,由其作为骑兵部队的向导一定有好处。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天放亮后,艾伯哈特像是没事人一样静静地整顿自己的马匹。
大半年前的战争他全军覆没,自己也差点当场战死,他将痛苦压制住,反正类似的痛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正是因为
自己年幼时被“驱逐”出巴黎城,就封于利希高,看似依偎着亚琛王宫,其实就是在一片大森林里做苦哈哈的贵族罢了。他不曾拥有巨大的财富,巴黎也不曾为自己的财产,顶着大贵族的名号,过去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自己已经为国王尽忠了,战败不死只能说是罗斯人的宽容。身为家族中被驱逐出去的一支,他对巴黎城并无感情。
但是那些依旧愿意死忠于皇帝的大贵族们,他对这些人没有任何憎恶。他佩服这些人的忠诚,可惜“忠诚”概念对于一个变节者而言已经太奢侈了。
就是他杀了被俘的裴平,确保皇帝的忠臣不会再受辱。事后,他与吉尔伯特秘密谈了此事,两人约定守口如瓶,至于罗斯王看到了裴平的尸体作何感想,是否打算开启调查,那就是罗斯人的事情了。
最坏的情况莫过于事情败露。
那有如何?到时候编个说法,杜撰一个于利希高与苏瓦松素有矛盾,自己巴不得立刻手刃裴平云云。反正帝国内战的本质就是大贵族们的矛盾不喝调和,想必这一套话术可以把罗斯王哄住。
只是两个阴谋者太高估苏瓦松伯爵在罗斯王心中的价值。
自从昨夜大家突击签名的一份文件,苏瓦松伯爵的利用价值就趋近于零了。一个宣布“自愿放弃”领地、将之赠予各位贵族的伯爵,在宣布事宜后,他纵使不死,一个丧失一切权力的大
贵族活着可能还不如平民。
留里克在获悉部下的汇报倍感意外,那人被揍了好几顿,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还能挣脱麻绳想办法自尽?
统一口径的执勤士兵也有借口:“昨天我们解开绳索让那人在纸张签字,事后毕竟天黑,再度捆绑的绳子系得有些松。”然后便是匕首失窃之类的说法……
依旧感觉蹊跷的留里克急忙走进关押地点,看到的正是下巴插匕首的裴平,他顿时眉头紧锁,瞪眼一瞧虽然感觉事情还是过于离奇,按照部下的描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