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天时间,总共损失了一个半步兵中队的第36步兵旅团彻底萎了。
在金陵城他们的同僚还在肆意狂欢的时候,他们却是犹如小乖乖一样按兵不动。
这也导致浦口周边数十公里成为还算安全的区域,没来得及逃离的村民绝大部分没有被霍霍,很多从前线溃退的部队也得以很顺利的从这一区域向南,也算是苦难的金陵城周边最后一块净土。
不过,什么事儿都是相互的, 36步兵旅团这种近乎不作为的做法其实也减少了不少损失。
在一连和日军步兵中队硬刚过一场后,为防止日本人恼羞成怒之下主力进山,一连奉令带着学生兵和月逸满母子主仆三人追赶大部队,就留有老黑的警卫排和骑兵排以及顾西水和他的两个特战小组还在这一带活动。
不过警卫排和骑兵排主要负责接应,两个特战小组负责袭杀。
但令他们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日军反而像是打了败仗一样就此龟缩,能不出就不出,就算要出那也至少是一个步兵中队集体行动,也绝不超出主力所在区域的15公里。
一周后, 顾西水也只能放弃这种无意义的等候,返回山中和等候他们多时的警卫排和骑兵排一路向北。
至此,独立营彻底脱离主战场。
金陵所发生的惨剧,终于在半个月后被一名名叫德丁的米国记者曝光。
1938年1月1日,中国传统佳节,全球迎接新年的第一天,牛约时报用8栏的显著版面,向全世界揭露了侵华日军金陵大屠杀的片段“凡是健全的男子都被日本人怀疑是士兵,日本人杀人不分男女老幼,但凡有谁在见到日本兵靠近之后显得害怕或者逃跑,都有可能被一枪杀掉,街道了尸横累累,有时不搬动尸体甚至都不能通行”
但那,只是那位在金陵城只呆了不到五天的米国记者所看到的片段,正如他在文章最后所说的“我不知道那群日本禽兽还做了些什么,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残酷的事情, 所以我害怕了,我害怕会被禽兽当成他们的猎物射杀, 我选择离开。
当我站在江边回望那座美丽的东方城市已经残破的城墙的时候,我仿佛听到千万冤魂的哀嚎,那里原本充满灵韵,但现在只剩下杀戮,宛如地狱
可是,我能离开地狱,那些世代居住于此的数以十万的中国民众呢我只能怀着沉痛的心情向上帝祈祷,请主保佑他们
日本人,用野蛮践踏了全人类花费数以百万年才建立的文明”
文章一出,举世震惊谴责日寇之言不绝于耳,而日本人则对此完全予以否认。
相对于世界各国不疼不痒的口头谴责,华夏这条依旧还在沉睡的巨龙才是真正的受伤者。
那位大人物听闻此事,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夜,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一句话“敌军残杀我金陵附近之壮丁殆尽,痛极”
而相对于这位只会在纸上书写愤懑,在北方的窑洞中,一位中年人则狠狠摔烂了手中的茶杯, 立即下令召开军事会议, 定下了血债血偿的四字方针,并公开于报纸上不接受日军投降的番号。
就像第十八集团军那位原本敦厚的司令官通红着双眼对记者所说的“除了抵抗, 我们中国人还能怎么做呢如果说游击区日寇是因为抵抗而屠杀民众,可那座城市呢一座已经被占领的城市,因为没有了抵抗,杀戮反而更残忍了。这,就是我们中国人选择战争的理由,如果不战争,我们的父母姐妹,就会被日本人像牲口一样屠杀殆尽”
“战”
“我们必须战”
“我们只能战”
北方各地驻军将领纷纷在驻地誓师,誓言必和日寇奋战到底。
“我部虽残,但还能再战”正撤往九江的顾师长流下两行血泪,向军政部发出电报。
“日寇屠我百姓,我全军男儿决意与寇玉石俱焚”正撤往徐州的67军也向军政部发出电文,并停下行军脚步。
从北到南,跨越千山万水的请战电文雪花般飞向军政部。
中国最强大的两支军队在那一刻,破天荒的头一次只有一個声音。
“战”
“战”
日本人或许也没料到,一场屠杀,反而让孱弱的中国空前的团结。
而民间,同样舆情汹涌,各省招兵处在四行仓库之战冷清过一阵之后,再度迎来了新兵报名潮,尤其是在新国府所在的江夏,参军报名的人从大门口一直排到了街尾还要再拐一个弯。
据说,三个在淞沪一战被打残的步兵师,竟然仅用两天就补充了足够的兵员。
在南方海边的都市,战火距离他们还有几千公里的距离,一个殷实家庭的厅堂上,一个穿着学生装的青年跪在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前。
“妈,此为国家民族之战,今日日寇屠我金陵,他日便有可能覆我羊城,光是读书,救不了中国,思及于此,儿子决意从军,从此不能再于您身前尽孝,请您恕儿之罪”青年含着眼泪向妇人连磕三个响头。
妇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