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夏郁问道:“今天拍不拍?”
卡洛斯·日夫科维奇想了想,摇头:“今日天气不是太好,根据天气预告,或许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后就有雨,甚至半个小时内?降雨可能性送到百分之五十,所以算了!”
夏郁点头,却噙着一抹笑,看卡洛斯,问道:
“既然卡洛斯导演认为今天没有拍摄的必要了,那么,我试一试没问题吧?”
“你试一试?”卡洛斯·日夫科维奇一愣,然后眼睛睁大了,一脸警惕,“你想做什么?”
“我想拍戏!”夏郁微微一笑:“反正你今天已经放弃了,我用其他的设备、监视器……拍一场,没问题吧?你放心,用你的美术分镜——拍一样的电影!”
卡洛斯·日夫科维奇想拒绝,开什么玩笑,整个剧组都是他的!
夏郁看他纠结、抗拒,笑了,“并不是真正的拍摄,只是试拍,粗排,不会运用到你当下设备,而是另一套——我真的非常闲,如果卡洛斯你认为不行,我也不会强求,你认为呢?”
卡洛斯·日夫科维奇迟疑了,心中愧疚与抗拒,在争吵——
过去。
为了《美丽与原罪》剧本的改变,他们有过长达二十一天的争吵。
现在他也不想争吵了!
夏郁有一番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二十一天围读,《美丽与原罪》美术分镜彻底定下来了。
基本按照卡洛斯·日夫科维奇的想法、拍摄视角、氛围!
夏郁没有在这个点上,争个来回——她的美术分镜确实更符合现代审美、商业审美、能够更快使得观众一头扎进去,快速理解。
但卡洛斯·日夫科维奇的美术分镜,不论是全景还是特写,都更具艺术氛围,也更具备推敲的意义——人家毕竟是天赋与努力、完美主义并存的顶尖导演。
十一月二十二号,《美丽与原罪》正式开机了。
夏郁不时第一次与欧美演员合作,也不是第一次跟文艺导演合作——庄老爷子、戴承弼、那也是一个比一个执拗的,都是犟驴性格。
但硬要跟卡洛斯·日夫科维奇相比,不能说“相形见绌”,也差不多了。
如果戴承弼是中级犟驴、庄老爷子是高级犟驴、卡洛斯·日夫科维奇就是顶级犟驴!
褒贬不一。
以往庄菱过来视察,夏郁不懂庄菱为什么每次来,师姐都会被气得一塌糊涂,一副提前进入更年期的架势。
真正合作,她懂了。
明明一条就可以过的,非要吹毛求疵,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甚至第十五条。况且,这十四条重拍的内容,也未必能够拍的比第一条好。
他在乐此不疲的寻找自我与影片结合的状态,但对演员而言,是一场非常巨大的消耗……
夏郁当然是不怕的,这两周并没有她的戏份——你敢相信,拍了两周,女主角一场戏没有?
当演员们,有点吃不消了。
这种拍摄持续一周,整部戏一百三十六场,每天一到三场,平均两场,还是最好的,有一天,拍了一整天下来,就过了几个镜头,一场戏都拍不完。
一周时间仅仅拍了七场戏,还不算天气越来越糟糕,冬雨季节将要来临,到时候,或许一周定多久能拍个三四场戏,剩下就都坐在片场,大眼瞪小眼?
庄菱已经气的就坐在放车上,关于剧组什么也不动。
“……”庄菱:看了就来气,动个屁?一天一场戏,甚至没有,拍到猴年马月?
干脆去跟阿曼达商议破产姐妹分欧洲公司事宜、剧本与审核事宜。
换句话说,“我宁愿去成韫夫妇所在的《破产姐妹·1》剧组,也不想在这里待着,我能够给他气的狂吐三碗血——我是真不知道,余君豪是怎么有这份耐力的?还合作了那么多次!”
也不是说,卡洛斯·日夫科维奇这种拍摄方式,就不好。
精益求精,这对于导演而言,是一种非常好的品质。
但显而易见,这种精益求精的方向,到底是对是错,真不好评价!
每个演员当下的表演,都是有上限的,每一次的经验累积、达到一定程度了,才能完成上限的突破。你不能看了夏郁、余君豪、凯特……这些优秀演员表演、其它顶尖演员的表演,你就拼了命想要全组的演员,都要达到这个样子,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夏郁没有第一时间理论,围读期吵架二十一天,她也想静一静。
《美丽与原罪》拍摄进入第二周,西西里岛的雨季来临了。
全员开始坐冷板凳。
好不容易有一个小阴天,一场戏来来回回拍了八个小时,愣是没过。
最终整个剧组被突然的大雨,冲散,重新缩进片场休息室。
庄菱就在放车上,悠悠抱着笔记本,开着会议,喝着咖啡,目光调侃看着这一幕。
“……”夏郁也被淋成了落汤鸡,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