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此次要一查到底,绝不能姑息”
“冒籍一事现在还不知是真是假呢”李春芳原本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只是看着这个高胡子仅是声大低能,便是淡淡地提醒道。
高拱端起茶盏显得很肯定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如果那个章礼不是冒籍之人,这个事情怎么可能会闹得这么大而那个章礼更不会悄悄躲起来”
李春芳却是不想跟高拱争论这个没有结论的事情,便是扭头望向林晧然,语气明显温和一些询问道“左宗伯,你怎么看待此事”
高拱喝了一口茶水,亦是好奇地望向了林晧然。如果要论责任的话,事情跟他这位礼部右侍郎无关,但这位礼部左侍郎怕是担一点责任。
“在顺天乡试举行之时,下官得知顺天府历来有冒籍一事,便是跟着顺天府衙打过招呼,让到他们派人调查,结果便在此”林晧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直接呈送给李春芳道。
李春芳接过名单一瞧,却是不动声色又递给了高拱。
高拱上前拿过名单,忍不住瞥了一眼林晧然,心里难免吃味。
按说,他们对顺天府衙没有直接的管辖权,但这位昔日的顺天府尹似乎有通天的本领,竟然是直接令顺天府衙那边凭他办事。
林晧然看着他们二人都已经过目,这才放下茶盏认真地说道“此次宛平、大兴两县共查得冒籍五十六名,中式者六人,其中便包括解元章礼”顿了顿,又是进行补充道“章礼原本躲在验封司员外郎章孝家中,只是本官出面,现在章礼已经被软禁在顺天府衙。据章礼交待,他原是浙江稽山人,在当地已经中得了秀才。只是连续两次大批都名落孙山,这才转到了顺天府大兴县,通过冒籍参加本次的乡试”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李春芳和高拱都是暗暗心惊。在他们还处于云里雾里之时,这位礼部左侍郎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更是将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里。
“那他有没有涉及舞弊”高拱没等李春芳问话,便是关切地询问道。
林晧然却是没有太在意高拱,看着李春芳也是这个意思,这才进行回应道“下官昨晚特意见了殷士儋一面,他说事情不涉舞弊,不过”
“左宗伯,有什么但说无妨”李春芳显得态度坚定地道。
高拱猜到事情可能另有文章,亦是向林晧然投去关注的目光。
林晧然原本是犹豫要不要说,但看到李春芳如此的态度,便是一本正经地道“殷士儋还向下官透露此次商定解元之时,却是副主考王希烈力荐章礼的结果,而他则是以为此卷仅能勉强达到经魁的水准”
李春芳听到这番话,知道林晧然为何会欲言而止了,如果这个事情再披露出去,无疑令到问题变得更加的复杂。
“呵看来这王希烈怕是不干净啊”高拱听到这话却是另有想法,当即便是冷声地说道。
林晧然怕的便是高拱这种判断,便是认真地解释道“右宗伯,此言不妥本官昔日曾经出任过乡试主考,深知解元卷难免存在一定的分歧。殷士儋说此卷能勉强达经魁的水准,那便证明章礼此人中举是没有问题,而解元的头衔只能说是有一定的争论今章礼本是冒籍之人,断然不会再涉通关节解元,所以本次乡试不涉舞弊案”顿了一顿,他对着李春芳又是解释道“下官之所以说出来,只是想将事情的原貌汇报给正堂大人,但此事现在不宜拿出来讨论,目前还是要将精力放在冒籍一事之上”
“左宗伯思虑周全,此事暂时不要拿出来讨论了,本官亦相信王希烈和殷士儋都不是自误前程之人”李春芳赞许地望了林晧然一眼,显得认真地做出决定道。
高拱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感到了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林晧然却是顾不上跟勾心斗角,对着李春芳一本正经地道“正堂大人,此次事涉冒籍,却是非同小可,咱们绝不能姑息,不知该如何决断”
“此事涉及大明的抡才大典,咱们自然还是要将事情上报,只是该如何处置此事,还是得要由皇上来决断”李春芳端起茶盏,显得老诚地回应道。
礼部虽然主管科举,但顺天乡试出了事情,其实还得由上面来处置。而按着以往的处理办法,肯定是要除掉章礼等六人的功名,然后再追究相关官员的责任。
高拱又是发表意见道“不管如何,咱们的礼部要给天下士子一个交代,必须要剥取此六名举人的功名,对相关官员进行追责”
李春芳并不喜欢高拱这般咄咄逼人的性子,但也不是一个喜欢跟人争论的人,先是低头喝了一口茶,接着望向林晧然询问道“左宗伯,你觉得当如何处置呢”
“冒籍之事非一日之寒,咱们其实不能全怪在职的相关官员下官以为咱们可以不对相关官员进行追究,但冒籍有违科举公平公正,章礼等六人必须要除籍惩治”林晧然表达观点地道。
高拱看着林晧然竟如此的畏手畏脚,却是不由得冷哼一声。
李春芳亦是觉得林晧然显得畏手畏脚,不过亦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便是放下茶盏做出决定道“本官今晚入值西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