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晧然继续进行讯问,众人的目光便是纷纷聚焦到李公子的身上。
李瑜心里暗叹一声,虽然有心想要阻止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更想要包庇住儿子,但他一个小小的南京户部员外郎哪里有资格跟这位身居正三品左副都御史的钦差大人正面抗衡
特别他必然会受儿子的事情所累,仕途几近要夭折,已然完全没有跟林晧然公然叫板的资本。他的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暗暗给自家儿子使了一个严厉的眼色。
林晧然端坐在公堂中,自然将这些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但却是没有吭声,而是继续严厉地盯着李公子。
李公子显得犹豫不决,在听到动静之后,便是瞥了一眼父亲,最终轻叹一口气拱手道“回禀钦差大人,事情确实是如此,正是因为这个赌注,咱们三人将陈潇潇带到了楼下验证”
爬在地上的徐元季和陈公子听到李公子已经招供,当即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便是暗暗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林晧然对于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过于意外,又是对着李公子进行追问道“你们三人之中,究竟是谁将陈潇潇推下水的”
真相仅剩最后一步,不少人屏息凝神地望向了李公子。
不仅是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哪怕当晚身处于荷塘小筑的杨公子等人,眼睛亦是充满着好奇,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李公子先是扭头望了一眼父亲,接着一咬牙,伸手直接指着爬在地上的陈公子大声道“是陈公子,是他将陈潇潇推下水中的”
啊
众人听到这个答案后,亦是太为震惊,纷纷扭头望向爬在地上的陈公子。
事情已然是水落石出,杀害陈潇潇的人原来是陈公子,是他将陈潇潇推到荷塘中淹死的。虽然起因是一个赌注,但无疑是一项故意杀人罪。
“果真是陈公子”
“此人在扬州城横行霸道,当真该诛”
“陈转运使纵子行凶,他亦难逃其咎”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听到事情的真相,便是纷纷进行指责,矛头更是指向了两淮都转运使陈暹身上。
亲亲相隐是这个时代的特色,而父子相连同样是时代的特色。像严嵩之所以下台,正是受到了严世蕃的牵连,现在陈暹自然要为儿子的恶行买单。
徐爌听到竟然是陈公子,悬着的心却是微微放了下来。
“李狗,你干嘛要乱咬你老子”陈公子听到李公子竟然指供自己,先是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接着勃然大怒地质问道。
咦
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愣,刚刚以为一切都水落石出,却不曾想事情似乎又出现了变数。
李公子的眼睛有几分心虚,旋即咬牙坚持指控道“那晚将潇潇推下池中的人分明是你,本公子瞧得一清二楚”
“你眼瞎了不成推人的是我吗”陈公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李公子冷哼一声,却是一本正经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休要抵赖”
徐爌的眉头蹙起,目光凌厉地望向了陈公子。
陈公子心随心转,却是突然指着李公子进行指控道“钦差大人,是他,人是他推下去的”
这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却没想到这两位公子哥竟然是相互撕咬,却是令到案子又陷入于胶着之中。
只是遇到难题,大家都已经习惯性地望向林晧然。案子审到这一步,不再有人质疑这位钦差大人的能力,确实无愧于林青天或林雷公之名。
林晧然看着二人相互进行指责,亦是暗暗地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便是沉声道“你们都闭嘴”
陈公子和李公子都想要将罪责推给对方,听到林晧然的话后,亦是乖乖地闭了上嘴巴。
林晧然面对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却是望向一直不吭声徐元季询问道“陈元季,你当时亦在场,究竟是谁将陈潇潇推进池中的”
大家听到这话,眼睛当即微微一亮,纷纷扭头望向了徐元季。既然徐元季在场,那么他自然能够判别是谁在撒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了。
按着现行的法律,徐元季的证词几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陈公子和李公子神色各异,眼睛颇为复杂地望向徐元季。
李瑜的喉咙发痒,突然又轻咳一声,目光凌厉地望向了徐元季。只是心虚地睥了一眼堂上的林晧然,当即便是低下了头。
“徐公子,你照实说便是”徐爌虽然被下了封口令,但还是另有深意地对徐元季道。
徐元季思索片刻,却是选择指向陈公子道“是是陈公子,是他将陈潇潇推到荷塘中的”
陈公子的脸色顿时大变,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了陈元季。
真是陈公子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听到这个指控后,终于确信杀害陈潇潇的元凶正是这位在扬州城作恶多端的陈公子。
林晧然将陈公子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便是沉声对着陈公子进行询问道“陈公子,事实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