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病情,哪轮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彭大人病重,回京与否,由本书令与解解元商议,与你何干”
解思文被怼得脸红脖子粗。
完全没想到,佟健会突然发飙,一点面子也不给。
其实,解思文这厮根本不了解佟健的心里。
将彭然带回京城,风险有多大
近乎于百分之百。
彭然若是死在苏州,便与佟健没有半分干系。
若是,将彭然带回京城,彭然死在半路上,他佟健的责任可就大如天了。
想摆脱责任,难如登天。
佟健甚至可以预料得到,杨丞相一定会装好人,趁机迁怒他,将他赶出上书房,然后换上自己的亲信。
这种傻事,佟健怎么会去做
他在上书房靠了好多年,什么阴暗的事情没见过
如此凶险之事,万万不能干。
佟健想了半天,缕清头绪,说道“解解元,彭大人之病不易折腾,舟车劳顿,必出大险,依我之见,彭大人还是好生休息为妙。”
解三甲急了,霍然站起“佟书令,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你必须带走彭大人,这是杨丞相交代给你的任务,你怎么能不完成”
燕七哀伤的摇摇头“哎,一言难尽,真想不到,彭然大人一心爱民,到头来,却落得这种蹊跷的病。佟书令,你随我来,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燕公子,请头前带路。”
佟健跟着燕七急匆匆的往里走。
解三甲跟在后面,看着燕七那副拽拽的样子,气的眼珠子鼓鼓。
解思文撇撇嘴“燕七这厮,又玩什么花样。”
解三甲眉头紧蹙“不管它玩什么花样,都务必将彭然赶出苏州,爱滚哪去滚哪去。”
解思文哼道“今天豁出去,必须把彭然这根橛子给拔掉,永除后患。”
佟健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汤药味道,隐约听见有哽咽的哭声。
再往前行,进了卧房。
房中装修简陋,像是寻常家庭的装饰,极为普通。
屋中飘着浓郁的汤药味道。
一个女人正在床前服侍病人喝药。
一边给病人喂药,一边哽咽哭泣“老爷,怎么办我请了郎中,郎中却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老爷的病他治不了。哎,老爷,我真想替你去死。”
不用问,床上那个病人就是彭然。
彭然一头纱布,胡子乱糟糟的,呼吸的时候,嗓子眼儿像是装了二胡,拉奏二泉映月,听着格外凄厉。
佟健三两步迈过去,作揖“彭大人好,在下上书房书令,佟健。”
“咳咳咳”
彭然看着佟健,慌里慌张想要坐起来,但起身一半,一阵剧烈咳嗽,又躺了下去。
佟健赶紧安慰彭然“彭大人千万不要起来,您躺着就好,躺着就好。”
佟健看着彭然脸色浮白,身子羸弱,这副病重的样子,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彭然又指了指旁边一个人,无声而又艰难的说“周周府尹”
佟健起身“周府尹好,在下佟健。没想到周府尹也在这里,我真不知。”
周知行唉声叹气“我是来探望彭大人的,彭大人是我多年至交老友,现在,彭大人身染重病,却无药可医,我这心里啊,别提多难受了。”
佟健看着周知行眼圈红红的,还有些肿胀,神情沮丧,显然是刚刚哭过。
佟健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解思文看在眼里,讥讽一笑“彭然,你不用装了,前两天你还跑去织造司闹场,那天你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别提多精神了。怎么了这才几个天,你就病成这个样子了,你演戏给谁看啊。”
“放肆”
燕七一声爆喝,指着解思文大叫“能不能尊重一下彭大人,不知道病来如山倒吗彭大人病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这么说彭大人,落井下石,你于心何忍啊。”
周知行脸色异常难看“解老板,你也是举人出身,怎么能像那泼妇一般骂街彭大人本来就有病。若是没病,怎么会让解解元代替苏州织造一职”
“还有,你凭什么怀疑彭大人装病但凡一个好人,能病成这样啊你看看彭大人,都被疾病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呼吸困难,嗓子肿胀。这说句难听话,彭大人都快要驾鹤西去了,你却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我”
解思文哑口无言,呼哧呼哧的喘气。
佟健说道“彭大人这病的确是非常严重,这怎么可能装病呢我替彭大人担心啊。”
解三甲假意嘘寒问暖“彭大人好些了吗哎,我原本还想聆听彭大人指教,但哪里想到彭大人竟然病成这个样子,哎,这不仅是苏州百姓的损失,更是大华朝的损失。这叫什么,这叫天妒英才啊。”
“不,绝不能就这么任命了。”
解三甲话锋一转,对佟健说“佟大人,你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