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迷离，展少辉宽厚的手掌带着淡淡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礼服传入神经系统，顾夏忽然不知所措，她又不会跳舞，连踩了展少辉好几下：“对不起……”

“跳舞是娱乐自己，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展少辉低声道。

展少辉的确很会带人，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完全由他主导，顾夏跟得很轻松。等两个人的步伐能够和谐一致的时候，他的手指在顾夏的腰部动了动，凑得更近道：“你的腰现在还挺细的。”

“谁让你之前说我……”人争一口气，顾夏非要瘦下来不可。

展少辉发出一声低笑。顾夏抬头看着他的脸，下巴线条流畅，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微微上扬，星星点点五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帅得像是童话中的王子。顾夏有点心神恍惚，不自觉地说道：“展少，原来你长得这么帅。”

“你今天才发现？”展少辉嘴角微沉，他是公认的帅哥，C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顾夏低声辩解：“以前没注意。”

嗯，光注意季飞扬去了，竟然被忽视，展少辉觉得很不爽。

顾夏居然感觉不到他的情绪，继续沉浸在跳舞的欣喜中，原来跳舞是这样简单又愉悦的过程，像一片柳絮在春风中飘荡。她没有想太多，只是在用心跟随展少辉的舞步，享受这个瑰丽的梦幻世界。一曲音乐结束，展少辉拉着她的手朝之前的位置走去，十指相扣，掌心是热热的，通过手臂的神经连心脏都热起来。

一曲终了，两个人回到座位上。邹润成也过来了，打量着顾夏道：“果真是人靠衣装，顾夏打扮出来也挺漂亮的。”

顾夏今天花了很长时间化妆，专程去理发店做了头发，一袭丝绸长裙称得她明艳动人，此时听到夸赞，她抿嘴一笑：“谢谢。”

“下次我给你找化妆师，效果会更好。”展少辉道，往后方的椅背一靠，“今天是季飞扬的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送给他一幅十字绣，自己做的，一点心意。”顾夏回答他。

“十字绣？”展少辉皱了皱眉，“是什么东西？”

他这样的老板不知道很正常，于是顾夏只好跟他解释：“就像刺绣一样，是自己绣出来的，不过没刺绣那么复杂，很简单，没技术含量，只是耗时间。”

她说着还从自己的小包中掏出手机，里面有那幅十字绣的照片，简单的桃花图，配着“生日快乐”四个字，她展示给展少辉看：“我又送不起贵重的礼物，也不知道送什么东西合适，就干脆送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你看，绣得还好看吗？”

展少辉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瞟了两眼：“你还真是有心，只是不知道费了那么多精力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被别人扔了。”

这人说话真扫兴，顾夏收起手机。

又听展少辉道：“他应该一会儿会来找你。”

“谁？”顾夏迷惘。

“季飞扬。”展少辉觉得她有时候真的很笨。

果然如他所料，季飞扬不一会儿就过来了，和他哥哥季宏扬一起，两兄弟对着展少辉客气地打招呼，举着杯子碰了两次之后，季飞扬对顾夏道：“顾夏，怎么坐在这里？”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邹润成就在旁边接上：“她是我大哥的女伴，自然应该坐在这里。”

他们明明不是一起来的，季飞扬温和地笑了笑，顺手将手中空了的酒杯放在旁边，走近一步向顾夏伸出了手：“顾夏，可以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

季飞扬嘴角挂着温和的笑，眉目俊朗如画，顾夏不自禁地喜上眉梢，犹豫两秒后将手放了上去。季飞扬拉起她：“展少，您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展少辉似笑非笑地回答。

季飞扬拉着顾夏步入舞池。

邹润成在一边轻嗤：“你看顾夏高兴得，这下总算如了她的意。”

展少辉轻哼一声，他在本市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平时很少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之前拒绝了那么多名门淑媛，单单拉着顾夏进入舞池，本来就是想推她一把。他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只要他高兴，就是把顾夏真的推给季飞扬也不是办不到。几个兄弟有时候兴起也会找一两个毫无人气的小演员捧一捧，对他们而言，就是只麻雀都能捧成金凤凰。

他在乎的，只是看戏的心情而已。

看，顾夏努力了半天都无人问津，只要他稍微带一下，这个女人就能脱颖而出。只是，顾夏那张眉目含笑的脸，此时看起来还真不怎么舒服。展少辉抬头看着刚步入舞池的两个人，一点不般配，现在演奏的这首舞曲节奏稍快，顾夏更为紧张，两个人的动作很不协调。

她频繁地走错步子，不断地踩上季飞扬的脚，出错让她更紧张，紧张让她更容易出错。顾夏头上掉黑线，不断道歉：“对不起，对……”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踩上了，季飞扬温和地笑：“别紧张。”

顾夏无法放松，十多对在舞池中跳舞的人，就他们看起来最别扭，她享受不到跳舞的乐趣，只觉得给季飞扬添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