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莜的这句话如同炸雷一般在房中作响,震得整个屋子都静了静。
站在角落的独孤善心里一喜,想来她这个二姐还是得罪了不少人,连一直喜欢装作不问世事的大姐都忍不住要来落井下石了。
妙得很,妙得很,狗咬狗,一嘴毛。
独孤原听了自己女儿的话,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话。”说完,赶紧向宋嬷嬷道:“嬷嬷勿怪,小女一时口快。”
宋嬷嬷毕竟是贤妃面前的人,乖觉得很。她长长的眉毛一皱,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独孤莜的话,一脸的担忧:“病了?什么病,吃过药了吗?这冬天夜寒,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毕竟二小姐未来有大福气的。”
独孤善听了,不由得又在心里冷嗤一声,还大福气,不就是说跟太子的婚事吗?成不成还是两档子事呢。
而身为家主的独孤原虽然根本就不知道独孤钰到底有没有病,但此刻不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了:“自然,早就派人去看了。”
宋嬷嬷起了身:“罢了,既然是未来太子妃病了,我又受了贤妃娘娘的钧旨,怎么也得去看看!”
她笑眯眯地面容转向了独孤原:“独孤大人带路吧!哦不,我忘了,这毕竟是女眷,还是劳烦独孤夫人带路吧!”她又看向了林氏。
林夫人起了身,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心中一咬牙就说道:“嬷嬷莫急,且等我去安排一下。”
说着,林夫人就将独孤莜扯到了正房后面,看着自己得意的掌上明珠独孤莜,她气急败坏道:“你呀你……何必呈口舌之快!”
独孤莜:“母亲……”
林夫人:“我又何尝不想让你跟太子搭上关系,可如今独孤钰还是我们独孤家的人,她有什么不妥丢得也都是独孤家的脸!她丢脸倒是不怕,反正她也没什么好丢的了。可这也是在丢我的脸,丟你的脸呀!”
独孤莜突然明白为何独孤钰敢告病不出了。因为这种事情是断然不可以朝着外面说出去的,只有等没有人了,独孤家关上门,自己来处置。而在外面无论如何也是得保全独孤家的颜面,保存他们二房没有对大房的独女动手的名声。
独孤莜说:“那怎么办?”
林夫人说:“那能怎么办,已经到了这个关口,是不去也得去了。不过也好,那宋嬷嬷看到了独孤钰如今的模样,想必也会回去向贤妃如实禀报的。”
说完林夫人这才向几个丫鬟打点一二,再转身出去,引着宋嬷嬷朝独孤钰的院落走去。
这一路上,宋嬷嬷再次问道:“这二小姐是个什么病?吃了药了吗?吃的什么药?”
虽然林夫人同独孤原一样也是全然不知晓,但她用着高深莫测,模棱两可的表情与语言挡了回去:“病嘛……也不是什么大病……药嘛……也吃着呢!这药是不便宜的……还是那唐家的人开的药呢。说道唐家,嬷嬷知道吧,这唐家这辈出了个治病颇为厉害的大夫呢。”
宋嬷嬷知道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了,就顺着林夫人的话说了下去:“哦?就是唐家的那个少主。想来也是可惜的,本来据说是能够继承唐门用毒的本领,结果偏偏要去当什么神医,听过还取了个怪化名,叫柯……柯什么的!”
林夫人说:“小辈们的事,我是不懂的。啊,嬷嬷,你看,已经到了。”
说着,她伸手指了过去。
独孤钰所居住的这一个小院子,处于独孤府中较为偏远的地方。
两旁本来种着的树上满是积雪,而此刻门虚虚掩着。
众人走了进去。顿时觉得这里与独孤府那气派文雅以及雅致的风格不同。
要说这独孤府中的一花一木那生长与排列都很考究的,讲究乱中有序,鳞次栉比,绝不苟同。那随处可见的茂竹,修剪得不拘一格的林木,虬盘的梅树都显露出了这家人的格调。
可独孤钰的这间小院,完全没有那样雅致的风格。
生在角落的竹林已经被砍掉了,就剩了些竹茬竹桩,还堆积着些脏乎乎的积雪。院落不大,勉强称之为干净,没有什么装饰,这院子中间还不伦不类的养着一棵小树苗。
林夫人看见宋嬷嬷已经皱了眉头,定是这从宫中出来的宋嬷嬷见过了雅致的装潢,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不伦不类的院子。
林夫人顿时有了想法,她顿时捂住了嘴,做出一副懊恼的模样:“我还得跟嬷嬷说件事,免得嬷嬷见到了我家二丫头,被吓上一跳。”
宋嬷嬷皱眉回头:“哦?”
林夫人道:“前些日子,我家这二丫头去给佛祖上香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些什么邪祟,这张脸上不住的长脓疮,此后不管用了些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不了了。”
在屋中正躺在床上的独孤钰听得此言已经就笑了。
二叔母真会瞎说八道。跟她女儿似的,都把别人当傻子糊弄。
但是独孤钰也没有想到,这个宋嬷嬷真的来了。
上一世的自己是因为同独孤莜争吵才将她引了过来,没想到这一辈子,没有争吵也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