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抓头发,朱慈烺无奈,也只能尽力约束部下少造些杀孽,对于劫掠之事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用过晚膳,深夜。
朱慈烺左右难以入眠,索性将参谋军官们召集起来议事。
深夜,烛火通明,一张巨大的作战地图摊开了,摆在长几上。
参谋官对着地图,侃侃而谈:“从这里沿路囊洗啊,大概需要五天左右可以到开罗,城内有几十万人。”
朱慈烺问道:“也便是说,最快可以十天可以攻下开罗城么?”
众参谋点点头,轻松道道:“理当是如此,其余请殿下定夺。”
朱慈烺点了点头,看着这张巨大的地图,一寸寸的逡巡,似乎想从地图上看出一朵花来。
看着看着,他脸色微微变了,他越看这里的地形,便越是心惊,到处都是一片平坦,无遮无掩的。
地形开阔,平坦有个好处,骑兵可以长驱直入,可是也有坏处,明军的行动完全暴露在敌军眼中,毫无秘密可言。
他看着前锋骑兵部队,越拉越长的补给线,脸色再变,怎么看这开罗城都像个口袋,大口袋!所有的战略意图都暴露在埃及人眼中,这让朱慈烺很不舒坦,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传令!”
朱慈烺低低道:“叫前线各镇放慢些,不得擅自攻击开罗城,等待中军大队缓缓压上,违令者军法伺候!”
然而此时,已经有些晚了。
翌日,一队狼狈的前军轻骑来报,遭埋伏了,昨日夜里,前部明军四千精骑在无遮无掩的旷野中,突遭埋伏,吃了一记大大的闷棍。
四千精骑伤亡过半,杀敌不详。
朱慈烺又气又急,当即下令中军开拔,急行军前往接应。
又三日后,开罗城东北方,五十里。
朱慈烺率四万中军步卒赶来,就地布防,又下令前线正在苦战的骑兵部队边打边撤,与埃及军脱离接触。
一阵喧闹,混乱,总算稳住了战局。
当夜,郑成功尴尬的走进帅营请罪,朱慈烺只好宽慰一番,埃及人太狡猾,中了埋伏也在情理之中。
这灭国之战,果真不好打呀。
按照郑成功所述,中埋伏的绝大部分原因都是轻敌,这不是废话么,所谓骄兵必败就是这个道理。
一场尴尬的战斗,让杀气腾腾的明军沉稳了下来,开始策划对开罗城的攻伐大计。
此番再次进兵,两人再也不敢轻敌冒进了,在城外重新排兵布阵,正兵徐徐推进,骑兵掩护两亿,阵势排好才向前徐徐推进。
朱慈烺位于中军,骑着高头大马,看着有模有样的阵势不由感叹:“这才叫打仗啊。”
郑成功在旁,羞愧道:“标下无能,惭愧。”
朱慈烺摆了摆手,不提了,他是水师将领,如今到了这陆地上,指挥不灵也在常理之中。
名将么,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一伙临时拼凑的军队,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到底是不如大明镇军那般精锐。
于是乎,大军缓缓向前推进,也不贪多,白天行军,夜里扎营,稍有风吹草动便是一轮枪炮攒射,也不怕浪费弹药。
朱慈烺虽然指挥经验欠缺,却忠实执行着辽王马城的军事思想,穷着战术穿插,富则……给老子轰!渐渐的,明军扳回一城,找到了对付埃及游骑兵的正确办法。
如此以来,明军每天向前推进十里,倒像是个四处喷火的大刺猬,一时间竟然埃及军无从下手,还折损了不少骑兵。
不几日,大军遇到了一片……密林。
这地界的林子不高,却很浓密,树木都奇奇怪怪的,比一般的灌木高一些,又没有参天大树,说不出来的怪异。
朱慈烺手持千里镜,看了看林中一片死寂,谨慎道:“先前咱们吃了亏,此番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大明军队停了下来,架起一尊尊大炮,冲着这片密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炮一通狂轰滥炸。
“轰,轰!”
这一通狂轰滥炸,不出一刻钟,林中果然炸了锅,成群结队的埃及游骑兵被轰了出来,狼狈的逃走了。
“哈哈,果真有埋伏。”
朱慈烺大笑,王叔管这招叫火力侦查,从书上学来的办法,果真十分管用,这也是废话。
可问题很快来了,炮火轰击后第二天,密林中又出现了埃及游骑兵的身影,如跗骨之蛆,十分难缠。
朱慈烺被骚扰的不胜其烦,只得下令暂缓行军,派出两小队人马入林探哨。
等不多时,两对人马安然归队,确实有见埋伏的埃及骑兵,见了探哨远远后撤,哨兵也就没敢再追。
可明军刚退,埃及骑兵又进了林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埃及人早有准备,已有埋伏,一旦进林,凶多吉少,可总不能绕过这片密林,置之不理吧。
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以逸待劳,引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