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一条纵火船中炮爆炸,船上二十余个死士粉身碎骨。
木料碎片沸沸扬扬的落下,却让红了眼的明军将士越发疯狂,卯足力气摇着橹,架起火铳弩炮朝着敌舰疯狂开火。数十条单桅小船穿梭如飞,快速接敌,一举将正在集结中的欧人舰队逼的四处逃散,不成阵势。
“上,上,愣着干啥,靠上去!”
“姥姥,炸死这些鬼佬!”
怒涛中一条纵火船上,一个壮汉光着膀子,脸上的横肉抽搐着,嘶吼着。
这人只是大明水师中一个扑通的舵手,说不上地位很高,但是为人却相当忠勇仗义,在军中很有些人脉。开战了,舰队远征,上官挑选敢死勇士,他便毫不犹豫按了手印,不料却被弟兄们推举为一艇之长。
这普普通通的舵手从未当过官,领过兵,受到上官如此器重,顿时眼睛变红了。
“靠上去,射钩爪!”
“飞!”
火光一闪,硝烟升腾,以火药发射的钩爪拖着长长的绳索,飞了出去,在不到十米的距离上深深扎进敌舰船体。漆黑的硬木料吃不住火药之力,瞬间被几条飞爪砸出几个大洞,当啷,带有挠钩绳索的飞爪,瞬间将两船连成一体。
纵火船猛的一震,船上的人东倒西歪,却死死把住船帮,稳住脚步。
敌舰是一艘三桅大帆船,属于老式的西班牙盖伦战舰,吨位大,跑的慢,就被明军纵火船逮个正着。惊恐的吼叫声中,西班牙战舰甲板上大乱,水手拼命升起满帆,没头苍蝇一般左右转舵,试图甩掉纵火船。
连接两船的绳索猛的绷紧,远远看上去,便如同一头公牛在疯狂的乱蹿,试图甩掉背上的虱子。奈何那只虱子格外的顽强,几条壮汉拽住绳索,在颠簸风浪中不停拉近距离,试图靠上去放火。
浩瀚的海面上,欧洲人的联合舰队在几十条纵火船的袭击下,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有的战舰疯狂的借着风势,试图向西南方逃窜,有的在海面上打转,胡乱发炮,很快最糟糕的状况发生了。慌乱中,被纵火船钩住的战舰和友舰发生了碰撞,轰然巨响,几艘巨大的战舰撞成一团。
纵火船上猛的又是一震,明军死士们立足不稳,东倒西歪。
然而这些生长在海上的勇士,铁脚板死死撑在船板上,趁机拽进绳索猛的靠了上去,将小艇死死固定在敌舰庞大的船体上。
“点火!”
老舵手取出惊心保管的火种,一吹,火头一闪便仍在引火干草里。
“走!”
一翻身,二十多条精壮的汉子纷纷翻身跃入水中,一个猛子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焰。不久,轰,轰,满载火药干草的纵火船,接连爆炸,造成了开战以来欧洲联合舰队,最惨重的损失。
巨大的爆炸威力远超战舰大炮,海面声升腾起一道道巨大的水柱。
巨大的冲击波溅起成吨的海水,将方圆数百米内的敌舰席卷,倾覆,撕的粉碎,遭受重创的欧洲舰队彻底陷入无序的巨大混乱。
“壮哉!”
纵火船建功,颜思齐饱经风霜的脸色,亢奋起来,大吼道:“能和诸位共事,颜某三生有幸,靠上去,打!”
随着主帅一声令下,巨大的旗舰上旗号翻卷,结阵而战的明军舰队主力,饿狼一般蜂拥上前。风水轮流转,方才还威风八面,围攻杨天生分舰队的欧洲联合舰队,很快面临着明舰主力的围剿,溃不成军。
此时,明舰主力浩浩荡荡而来,机动性极强的飞燕船乘风破浪,结阵而战,来开架势成群结队的围攻敌舰。战局翻转,轮到欧洲人的大批战舰拼命往西南方逃窜,明舰主力猛追不舍。
呼啦,冰凉的海水溅上甲板,水兵拼命的操纵着软帆。
船借风势,占据了上风头的明艇快速逼近,转舵,沉重的侧舷炮装填完毕,推了出来,肆无忌惮的逼近敌舰。当第一艘飞燕船凭借高速,斜刺里插进混乱的欧洲舰队,激战再次爆发了。
一艘骁勇无双的战舰,便如同一只全身冒火的刺猬,左右两舷同时发炮。
冲上去,靠近了,双方都杀红了眼,链弹,葡萄弹,纵火弹,排铳,弩炮,开始用各种武器朝着对方拼命开火。舰上,一排排水兵集结起来,将枪管架在了船舷的射孔处,列成铳阵,朝着对方倾泻弹药。
铳炮齐鸣,不时有战舰起火,冒烟,被打的在原地打转。
几条飞燕船首尾相连,斜刺里杀入战场中心,掀开了围歼战的序幕,,这会儿几条飞燕船,已经距离他们不过数百米的距离,却仍旧保持着诡异的沉默,静静的等候着敌船靠的更近一些。
“靠上去,靠上去!”
军服笔挺的统制官嘶吼着,挥舞着战刀,嘶吼着。
“转舵,转舵!”
眨眼间,完成机动的飞燕船将舰体一横,斜刺里拦住近半数敌舰的退路。
欧洲舰队落在后面的,多数是老旧的三桅战舰,航速慢,难以摆脱明舰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