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冲,往山上去!”
呼喝声中,尖锐的哨音一响,筋疲力尽的明军便本能的跳起来,本能的就近寻找衣服领子上带星星的上官,严密的组织已然成为明军的本能。随着后头中央步兵的缓缓推进,散落在波军前沿的夜袭部队,鼓起余勇,成群结队的往两侧山上清剿,冲杀。
全线动摇的波军无心恋战,瞧见成群结队的明军冲上山,便扔下火铳大炮一哄而散了。仍有一些负隅顽抗的波兰士兵在摆弄着野战炮,拼命的装填,发炮,意图组织明军步兵横队的推进。
轰!
数颗炮弹精准的落进明军阵中,弹跳着,砸倒了一些霉运加身的士卒。
缓步前进的步兵横队,稍一停滞,后排士卒很快补上缺口,那横队再次变的森然有序。
此时,前方散兵的巨大作用便彰显了出来。
炮声隆隆,张水子眼睛一瞪,提着刀便往波军设置在山麓上的炮垒摸去,身后还跟着个夏孝明,光秃秃的山麓上,不时射来几颗零星的铳子,那歪歪斜斜乱飞的铳子,却已无法组织明军散兵往两翼冲杀。张水子猫着腰,双手握刀,踩着碎步在山麓上疾行。
波军大炮本就没剩下几颗炮弹,打完了,炮手便纷纷扔下大炮,连滚带爬的撤退堡垒。张水子率军发足狂奔,追杀过去,明军上下遭恨透了这些炮手,哪里肯放他们逃生。
刷!
身侧一杆斧枪飞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一个波军炮手后心中斧,嚎叫着扑到,尸体骨碌碌滚下了山。张水子回身便瞧见那三寸丁,竟一面凶相,想必那斧枪便是此人所掷,顿时便做了决断,要将此人拉进他的奇兵队,这号猛人竟还精通投矛,难得呀。
此战过后,八百熊兵集体加入奇兵队,为大明的对外战争立下汗马功劳。对于这些愿意全盘汉化,改风易俗的土著,大明是敞开胸怀笑纳的,愿意全盘汉化的土著少有反叛的风险,这在历史上是多次证明过的。连文字,习俗都不存在了,那不就是妥妥的明人么。
自然,在李争鸣这样的高级将领心目中,这些生番土著不过是值得利用的战略物资,仅此而已。
波兰,中央阵地。
随着散兵攻下了两翼山麓,居高临下的发挥着侧射火力的优势,明军的中央步兵畅通无阻,一排排横队挺着腰杆,抱着火铳,背着装满弹药的褡裢,腰间挂着铳剑,大步越过尸体狼藉的堑壕,爬过一座座土木结构的掩体,横队进至波军中央阵地三百步处,重新整队。
稍一整队,一杆杆战刀便猛的挥下。
“出!”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中,横队进至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却始终没有停下。
百步开外,一道残破的胸墙后头,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火铳,老雅克和他麾下建制完整的三千名士兵,死守胸墙,打算给明军致命一击,还在试图扭转战局,做最后的挣扎。
肃杀,压力铺面而来,那一排排火红的身影,肃杀气息令人喘不过气。
砰砰砰!
左右两侧山麓失守,从山上射来的铳子,让波军横队中不时有人栽倒,不时有人顶了上来。明军进至两百码,老雅克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一手提着手铳,另一手拔出他的指挥刀。
锵!
战刀出鞘,老雅克半生戎马的热血上头,竟大步走到了横队前排。
“不许开枪!”
排铳对射比拼的便是勇气,雅克元帅怎会不懂这个道理,老贵族翘着八字胡,脖子上青筋直冒,嘶吼着,亲自指挥他最优秀的军团。令人窒息的脚步声中,波兰士兵很好的克制住了恐惧,那一杆杆火铳仍不动如山。
明军进至一百五十码,红色的身影近在咫尺了,老雅克额头上冒汗了。
“再近一点,不准射击!”
元帅阁下身侧,一个个年轻的波兰士兵有些不安,架着重型火绳枪的手有些哆嗦了,一百五十码这已经是重火绳枪的杀伤范围,然而元帅却以无比的勇气,隐忍着,站在第一排的元帅给了小伙子们极大的勇气。
一百码,老雅克终于绷不住了,心中那个紧绷的心弦断了,指挥刀用力往下一挥。
霹啪!
一阵炒豆般密集的铳声响起,硝烟弥漫,明军横队瞬间被射翻一片,伤亡瞬间达到了三分之一的恐怖程度,腰背挺直的军官一声不吭的扑倒了,军服笔挺的士卒打着转,冒着血倒飞了出去,惨叫声接踵响起,明军横队瞬间为之一滞,停了下来。
“进!”
后排,十余个忠勇军官嘶吼着冲了上去,高举战刀,引导着横队继续向前。军官们的骁勇让各军抽调的精兵心中大定,有了底气,后排士卒大步迈过战死的同袍,补上缺口,那稀疏的横队很快再次变的密集。
寒风吹过,将弥漫的硝烟吹散了一些,老雅克眼睁睁看着一铳不发,仍在大步前进的明军横队,心中竟有些慌张了。他玩了半辈子火铳横队,自然懂得其中关窍,靠的越近打的越准,射击的效率就越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