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样子,没说什么。
饭后,谭稷明送她回学校,她脖子都快挂在窗户上,只怕风吹得不够,一不小心就吐在车里。她
下车只用了三秒,第四秒那辆豪车已飙出去。她守着垃圾桶,吐个天翻地覆,五分钟后才摸着滚烫的脸回宿舍。
芙蓉湖边,很多情侣在散步。夏夜有风,却吹不散空气的黏稠。她穿着件翻领半袖,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刷得起毛的帆布鞋。今晚不知为何,总觉得太热,她左手扒开领子,伸出右手往脖子里扇风。
回到宿舍,刘晓娟正捧着手机玩,路之悦躺在上铺翻杂志。
“刘晓娟你去买几个冰激凌吧,我请客。”
路之悦掀开粉色蚊帐,探出颗头对坐在椅子上的刘晓娟说。
“好啊。”刘晓娟站起来,“你要什么口味?”
“巧克力吧。”说完又反悔,“算了,巧克力发胖,给我来根冰棒吧。”
刘晓娟又问项林珠:“你呢?”
“我不吃了。”
她往阳台的水池走去,埋头往脸上浇了自来水。
刘晓娟已经出去,她还站在那儿,往手上搓肥皂,耳旁传来路之悦的声音:“又走回来的吧,脸
那么红。这么热的天,打个车能死啊?拿那么多奖学金,还在外面打工,再缺钱也够了吧,抠门!”
水池上挂着空调外机,正往外散着一*热气,项林珠个子高,半颗头都被热浪袭击,她仍旧搓着肥皂,没说话。她早已习惯路之悦的尖酸,路之悦也习惯她的沉默,长久以来,俩人相安无事。
洗完澡她便爬上床,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被邻床的刘晓娟推醒。
“你看看,帅不帅?”
黑暗中,手机屏的光很扎眼。她皱眉眯眼,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儿,头发很短,脸很瘦。
“谁啊?”
“今晚不是联谊嘛,刚认识的。”刘晓娟很兴奋,“我跟他聊了一个晚上,特别聊得来,你也该
去的,以你的条件,怎么也挑个好的。”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午你急匆匆走了,到晚上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去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男朋友?”
“不是。”她问她,“诶,你有药吗,我头很痛。”
刘晓娟反手摸她额头:“这么烫!”接着,从枕头下摸出一板胶囊,“每次发烧,我妈都给我吃
这个,一颗管好。我帮你倒水?”
“不用。”
她拿着药,从床上爬起,倒水时刘晓娟打开手电给她照明。
路之悦被吵醒,坏脾气地砸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她没吭声,将水杯极轻地放下,示意刘晓娟关了手电,就那么站在黑暗中等待水凉。周围极静,她听见刘晓娟极轻地叹了口气。
项林珠知道刘晓娟为什么叹气,她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不要总让着路之悦,她无理取闹时,你就
跟她闹,谁怕谁。
她其实不是怕路之悦,只是不善和人争。二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沉默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可她没想到,这世上有一种人喜欢挑衅,你越让着他,他越来劲。
谭稷明头天晚上忙通宵,这会儿正打算去睡觉。
“诶,你吃了饭再睡。”
他打着哈欠:“困了,睡醒再吃吧。”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去那儿开公司,在我跟前连口热乎饭都吃不着,去了那儿更没人照顾没人关心,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北京不是挺好么,非要去那么远。”
“跟人合作,合同都签了,不去得赔钱。”
“赔多少?”
“两三百万。”
“那就赔呗,又不是什么大合作,推了就推了。”
“那哪儿成,做生意讲究信用,钱多钱少是小事儿,说推就推落个信誉不佳,往后没人跟你合作
可就事儿大了。”
何晓穗在桌前摆餐盘:“住在北京我一月都见不了你几回,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更没个准儿。老这么飘着我也管不着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什么时候把婚结了我就放心了。”
她故意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前天她搭谭稷明顺风车回家,却在后座拾掇出一条裙子。
“唷,这给谁的,怎么放这儿了?”
他随口接:“给你的,拿去穿吧。”
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将那长裙展开来瞧,愣了三秒:“这小细腰我能塞进去?你到底买给谁
的?”
他面不改色打量何晓穗的腰:“不能吧,您是不是胖了?”
何晓穗还不高兴:“你就藏着吧,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他也只是嘴角扬起,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谭稷明打小有主意,脑里想的手上做的,只要他不愿开口,别人甭想套出什么话来。今天何晓穗又这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