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花的话堵得一脸通红,杨四郎的嘴撅得能挂油瓶了。
“嘛嘛,你既是怕我说谎,又怕我欺负你二哥。嗯我倒有个法子。”
如花眼睛骨碌一转,狡黠得像个狐狸。
“什么法子?”
凭他怎么早熟,也要入了如花的瓮了。
“呆会儿我便在书房接待你二哥。你便躲在屏风后边,若你见我欺负你二哥,也能出来帮忙,你看怎样?”
上次见他便是一脸羞涩,明明是个少年郎,只言片语却尽显老成。
如今再见,倒是被她气出了几分少年心性。
不由玩儿心大起。
这个杨四郎倒也有趣,每次见了都想逗他。
“好啊!你竟给我下套子!”
如花正暗自得意,不想下一刻杨四郎瞳孔微缩,骤然出声。
看向如花的眸子里满是愤慨。
“哈哈,竟是被你瞧出来了!”
如花不怒反笑,越发觉得杨四郎聪敏,是个可造之材。
“怎么?不敢了?你二哥本就是道貌岸然之辈,信与不信,何方赌这一把?若他本性纯良,又怎会禁不起这一点小小的考验?”
杨四郎瞧着如花这样子可气,然而又觉得这话不无道理。
踌躇一会儿,到底是应下了.
“二哥今日前来,可是来领四郎回去的?昨夜四郎到时,已经更深露重,我便做主留了他一晚。那人可是把信儿捎到了?”
如花开口闭口都是关心杨四郎的安危,对于过继之事绝口不提。
杨二郎早已心急如焚,这会儿见如花隔靴搔痒,更是痛痒难当。
忆起昨日那人所言,又生怕如花当真反悔,更是心神不宁。
不说他在杨氏那里费了多少口舌,也不提他有没有让杨氏信服。
单说,这桩交易当真对他助益非小!
只他这如意算盘,还需跟前的妇人给他一纸通文。
却是半点也由不得他的。
心中惴惴不安,一颗心,像是被人翻来覆去地在油锅里炸。
又犹同万只蚂蚁在啃,又岂是‘痛痒’二字能够形容?
一颗心竟全然系在这妇人一张嘴上。
如这般被人反复掂量,玩弄。
这,还是头一次!
一句话未说,杨二郎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往日他也算算无遗策,身陷囹圄而面不改,诱奸官家之女而色不变。
如今如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他竟然生出这些想法来。
心中猛然一惊,徒然升起一股恨意。
将头放低,留给如花一头墨发,却敛去了他一脸阴狠。
能如此这般牵扯自己的人,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不过三面,杨二郎对如花,已是动了杀心。
“弟妹说哪里话?以后四郎就是三房的人了。自是想留多久就留多久,连字据我都带来了。”
说着杨二郎便从袖里将一纸信笺拿出来,递给如花。
看着杨二郎脸上略带诡异的笑,如花嘴角微抽。
字据?怎么个意思?
难道不该是村长的手书吗?
虽然都是纸,只这‘字据’一说,听在如花的耳朵里,竟有那么几分人口贩子的意思。
将那信笺接了过来,素手翻飞,“卖身契”三个字便映入眼帘!
“不知二哥这是何意?”
如花眉头微皱,面容稍整。
想四郎一个十岁小娃口口声声维护的好二哥就这样把他给卖了,不由心下一疼。
如今那孩子还躲在屏风后边呢。
倏然有些后悔,自己到底是低估了杨二郎不要脸的程度了。
瞧着如花震惊的模样,刚刚还觉痛痒难当的杨二郎心里有那么一丝小得意。
连脸上的表情都松快了几分。
“不知弟妹可还满意?四郎与三弟本是兄弟,过继一说,实在不合情理。这纸卖身契交给弟妹,往后四郎如何,便在弟妹手里了。”
被他这话惊了一惊,如花这方回过神来。
“住口!!!杨二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过走了下神,杨二郎已然将这话说了出来。
如花阻之不及。
更是担心,四郎那孩子还不知道该如何伤心了。
却说杨二郎看如花这惊慌失措模样,顿觉刚刚那股子恨意消了不少。
不过是个有些手腕的妇道人家,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
说话间,已有轻慢之意。
“我平素觉得弟妹不似凡俗女子,今日一见,怎也如她们一般妇人之仁?”
杨二郎轻笑一声,语气中尽是嘲弄。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只要于我有利,亲子又如何?”
杨二郎青筋暴起,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