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郎看着如花,愣了良久。
如花生怕他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一手拉着小宝,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知下一刻杨三郎竟然笑了,笑得眼里都流出泪来了。
“你这个疯女人!”
“啊?你这是生气了?受刺激了?”
如花头上落下一排黑线,自己虽然怪了点,不过自家的男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你生气的时候是笑着的?我是在想,也就是我吧,还能降住你。要是换了别人,怕是没什么戏了。”
杨三郎看她满脸错愕的样子,不由心情大好。
这个女人看似要强,然到底还是女人。
刚刚看到她进行那般危险的行动他并非没有生气,自己不能帮到她,也并非不懊恼。
只是看到她没有拉着小宝的手都在无意识的颤抖,突然间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是他的女人,他自私的想要霸占她的整个人生。
他可能当不了圣人,大概也不想当。
如花的真心都摆在他面前,她为了他连命都拼了,他何苦在两人之间筑起这一栋高墙。
“是吗?”
瞬间脸上笑靥如花,不知怎的,如花明明刚刚干了件要命的大事,手还在抖,心还在颤,气氛却凝重不起来。
杨三郎目露精光,搭弓如满月。
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最后没入杨老六的尸体。
“我的女人,也是旁人能动的?只好欺我无法行动自如,不然就不是吃我一箭,而是被我挫骨扬灰了!”
杨三郎话里话外尽显霸气。
如花瞧着杨三郎笑笑,那目光之中明明别有深意。
她眼里的杨三郎不是这样的人,刚刚若能下手,这一箭射得理所当然。
‘鞭尸’并不是他的作风。
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暗自摇摇头,并未说破,这个男人啊!当真爱她的。
“那,咱们回家?”
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如花说得自在轻松。
“嗯。”
杨三郎倒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更遑论此时,前途未卜。
说不定几时便会天人永隔。
倘若他这腿没事还好说,只是如今这可能性实在少之又少。
除了眼前这个傻女人,还有谁会为了他一个废人拼死拼活?
没人会对一个废人报什么期待,那个地方是天下最冷的冰窖。
从那里出来的人,心也是冷的。
如花背着杨三郎很是吃力,然而却不像刚才那般气力全无。
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坚定,一抹信念,一束希望的光。
路上的杨三郎格外絮叨,林林总总,不分大小,恨不能把这辈子的话全都讲完。
他心中所想,如花心知肚明,却并不曾打断他。
并非赞同他的想法,只是想要多了解一点。
小宝跟在身边,似乎也被他洗了脑。
听得懂的听不懂的,三郎在说,他就在听。
也许在他那小小的心里,不管杨三郎说什么,只要还在说,就是好的。
“回来了,好在昨日打的东西还没卖到镇上,够咱们吃上好一阵子了。你以前还说想吃我做的饭,哎,你想吃就给我说嘛。没成想,你竟为了吃饭,今儿个连苦肉计都使上了。”
如花一边儿说一边儿摇头,一副惋惜人心不古的模样。
“你这个傻丫头。”
杨三郎虚弱地笑了笑,说了一句,便晕过去了。
他已经撑了太久……
“这家人呢???快出来!!!”
晚上,衙门的人已经将杨家的小院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是我杀的,你们要杀便杀。”
如花身着素衣,淡雅如菊,信步出来,并不见丝毫慌乱。
“果然不是三郎的手笔。”
衙役倒是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同来的诸葛长青轻笑一声,透着几分了然。
“诸葛公子?”
如花挑眉,这才发现诸葛长青竟也来了。
“正是。”
诸葛长青对如花倒也客气,小小地施了个礼,君子之风展露无遗。
“如此甚好,那杨老六是我杀的,跟旁人没有关系。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如花将头一耿,凭诸葛长青孔雀开屏也好,温文尔雅也罢,似是从头到尾都没将诸葛长青放在眼里。
“噗。”
诸葛长青着实被如花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莫非杨家嫂嫂以为这衙门是什么土匪不成?不问情由便要拿人性命。”
“哦?诸葛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这半夜三更,众多弟兄提刀上门,竟是为了替我昭雪沉冤的吗?”
如花挑眉,突然觉得眼前之人白白生了一副好相貌,智计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