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子恪冲进来时,傅烈已经决定要逃走了,临走还不忘抓了郭氏母女当挡箭牌,所以傅子恪一剑落下,只是砍伤了被丢过来的郭氏。
借着这片刻的耽搁,傅烈已经抓着那个假的夏姌翻出了窗外。
傅子恪那一剑砍断了郭氏的左臂,一蓬鲜血喷在了阴阳鼎上,那鼎的转速陡然加快,光芒也随之一盛。
“快点啊,把那口破鼎打碎!”嘲风伸爪指着的,正是悬在寝殿半空处的阴阳鼎。
“没用的,”一个稚嫩却冷漠的声音响起,“你们救不了她的……”
说话的是个挽着双髻的黄衣童子,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道冷飕飕的视线,一转脸就对上了嘲风碧绿的眸子。
在他冷冷的瞪视下,螭吻下意识地停住了话头。
下一刻,那团炸毛中的毛球已经蹦到了他头上,两爪揪住他的发髻一通蹂躏,直揉得螭吻叫苦不迭。
“臭小子,帮凶!你长出息了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可怜那黄衣童子刚才还梳的整整齐齐的两个小髻,在嘲风的利爪下,瞬间就变成了两窝乱蓬蓬的稻草。
把心里的郁闷发泄的差不多了,嘲风才以拉风的姿态站在了螭吻的肩膀上,对傅子恪吆喝道:“你还等什么,把这个破鼎劈开,要不然臭丫头顶不住了!”
他在山河社稷图中寄身已久,和那神器已建立起了感应。
刚才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感觉到夏九歌在试图调动山河社稷图的灵力,虽然总是以失败而告终,但这至少能证明,她还活着。
但是刚才,就在山河社稷图的灵力突然倾泻而出,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意识到这一点后,嘲风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他好像从来没想过,那个丫头如果挂了,他要怎么办……不,那臭丫头命硬得很,七杀灾星转世,向来是克人不克己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挂掉!
但是,心里的一个声音却在小声地提醒着他,这次她遇上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想到这里,他龇着一对大板牙,伸爪在螭吻头上就是一通挠:“你就知道跟着囚牛他们胡闹,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大哥说了,你才是胡闹!”螭吻拼命护着自己的头发,百忙中回嘴反驳。
“没大没小!”嘲风一爪子拍在了他脑门上,顺爪扯了几绺头发下来。
看着自己宝贵的秀发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螭吻眨巴了一下眼睛,委屈地蹲下身子哭了。
他这么一蹲,嘲风的拉风造型顿时没保持住,一下子摔了下来。
“臭小子,哭什么哭?”嘲风龇牙咧嘴地凑到他跟前,用鄙视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到底是不是爷们?投错胎了?”
不仅秀发受损,连性别都被打击了,螭吻眼圈一红,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嘲风这会儿心情很是不爽,正想再刺激他几句,却忽然感受到强烈的灵力波动,转身看去时,正好看到傅子恪手中的承影剑爆出明亮的光华,势如千钧般劈上了阴阳鼎!
阴阳鼎也属于神器之列,只不过多年来在夏家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而已。
就是这样一件能炼化其他法宝的神器,竟然承受不住承影剑的一击,随着一声脆响,半空中的鼎身陡然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紧接着,阴阳鼎便迅速变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鼎身处一条裂纹清晰可见。
不过,这会儿没人去关心阴阳鼎,所有人……包括灵兽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刚才被甩出来的那个黑影上。
一只长得颇像舞狮的家伙正蹲坐在地上,茫然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这怪异的组合。
目光落到螭吻身上后,这家伙顿时惊喜地眨了眨眼:“小九,你怎么来这里了?”
还没惊喜完,他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臭:“该不会是大哥四哥他们不放心我,派你来偷窥我的吧?”
螭吻苦着一张小脸,冲他挤眉弄眼。
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兀自发出了疑问:“哎,你什么时候换发型了?”
他得到的回答,是突然蹦到眼前来的一团毛球。
嘲风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看上去体积凭空大了不少:“狻猊你这个臭小子,竟然也和他们狼狈为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叫嚣的毛球,被叫做狻猊的怪兽一脸懵逼:“你……哪位?”
嘲风简直忍无可忍地扑了上去,伸爪就挠:“我是你哥!”
然而,他这一爪子并没有如愿挠到狻猊脸上,因为他已经被人提溜着后脖子拎到了一边。
“她在哪?”傅子恪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冷逾冰铁。
“你又是哪位……”天然呆的狻猊没去回答问题,而是傻乎乎地反问,然而在看到了对方手里那柄仿佛是由淡淡雾气凝结而成,介于有和无之间的长剑,他的表情突然变了:“你怎么会有承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