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等到傅子恪和朝戈回来,寝殿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身着黑袍,前襟上绣有五毒图案,正是南邵的皇帝,这一次,他的身侧并没有皇后随行,所带的侍卫也不过两人,显然是悄悄来的。
皇帝鹰隼般的目光在殿内逡巡一圈,先是落到了嘲风身上,眉头微皱:“这是……”
夏九歌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嘲风,故作惊讶:“哎呀,你们的皇宫真是太不干净了,怎么生了这么大的耗子出来,吓死我了。”
她嘴上说着吓死了,却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嘲风从床上提溜起来,直接从窗口丢了出去。
还好,这皇帝老儿被嘲风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事情。
她之前在床上的被子里面塞了两个枕头,乍看上去会以为是个人躺在里面,要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异样。
只不过,在南邵皇帝的心目中,龙应程已经死了,充其量不过是个道具而已,所以连博得他一顾的资格都没了,所以,龙应程的尸身已经不在房中的事,就这么被蒙混了过去。
嘲风才刚醒,还没来得及为“大耗子”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抗议,就面临了自由落体的人生,重重地摔在了窗外的草丛中。
虽然觉得这只“大耗子”长得有点奇怪,但南邵皇帝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在此,也没有过多在意,只开门见山地对夏九歌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九歌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秀眉微挑:“你彻查真相,又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皇帝大约是自以为是惯了,谁答应过他会考虑了?
迎上南邵皇帝威严的目光,她轻俏一笑:“这才个把时辰的工夫,想必是查不出来什么的,陛下没有诚意,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她还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原本她提起九曲珠,是为了暂时保住自己的平安,争取一点时间来想个计划出来,没想到这皇帝这么心急,竟然当晚就跑过来了,显然是巴不得赶紧把九曲珠拿到手里。
手里有对方想要的东西,这谈判的主动权自然就有了。
没想到她这么没有礼貌,皇帝的脸色黑了黑,还是没有说话。
夏九歌觉得有点不耐烦了,尼玛,这大半夜跑来一个字都不说,浪费他人的睡眠时间,简直可耻。
今天来的只有皇帝一个人,没有皇后……
她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要不,你回去请示一下那位皇后娘娘,再来说话?”
打击一个男人,尤其还是身为皇帝的男人的自尊,这招相当狠。
皇帝果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朕的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一个女人来做主!”
“是吗?”夏九歌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龙应宸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呢,没想到陛下心系天下,想的都是国家大事,真是失敬失敬。”
她特意在国家大事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十分讽刺。
皇帝被这么个小姑娘给嘲笑了,脸色难看得像猪肝,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了:“朕顾念和东陵的友邦之情,若你主动献出九曲珠,朕便可答应你,从前的事一笔勾销,朕还会另选一个儿子和你成婚,将来的国母之位仍然是你的。”
夏九歌轻蔑地笑了笑,这才对嘛,想谈交易就别浪费时间。
这回,轮到她沉默不语了,南邵皇帝显然比她还要心急,立刻问道:“你意下如何?”
“这些,不本来都是我的么?皇帝陛下,既然是做买卖,当然要提出一些从前没有的条件来,总说这些你我两国已经定下的事有什么意思?”
嘲风那家伙应该已经去找傅子恪他们了,她多拖延会儿时间,绝对没坏处。
皇帝冷笑:“他们都说你不是东陵皇帝的女儿,不过朕看来,你们的贪得无厌倒真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一点都没变过!这九曲珠本来就是我们南邵的,被你们霸占了去,还有颜面来这里讲条件?”
“那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敢情这南邵的水土不是一般的好,还能种出九曲珠隋侯珠这样的宝贝。”夏九歌嘴角勾起了讽刺笑意。rz90
切,装什么装啊,这九曲珠上又没刻南邵这两个字,凭什么就说是他们的?
按照嘲风的说法,这些灵珠本来就该在山河社稷图里的,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情况散落各地,要真论起归属来,那么在她手里才算是真正的物归原主。
而且,看南邵人对白氏国穷追猛打的劲头,这枚九曲珠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抢来的呢。
南邵皇帝脸色铁青,却还不得不妥协:“那你想要什么?朕膝下有十个儿子,随你挑选,你选中了谁,他便是南邵未来的皇帝,这样的恩典,你还不满足么?”
夏九歌把玩着自己的一绺头发,若有所思道:“听上去……倒是挺好的。”
见她竟然有了松口的意思,南邵皇帝不由得眼睛一亮。
“说吧,你看中了哪个?”从他的语气里,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