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歌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然被提了起来,都快堵到嗓子眼了,危险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有一双无形地手扼住了喉咙,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混蛋傅子恪,当年竟然这么中二,答应这样漫无边际的条件!
万一沈素樱要求他终身不娶,替她守身如玉呢?万一沈素樱再做得出些,要求他娶她呢?又或者是……
夏九歌心里一时间翻涌上来无数问题,每一个感觉都同样危险。
心里就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噬咬,麻痒难耐,让她分分钟都有跳起来追问的念头。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薛遇终于开口:“她要你回京城去,像从前那样守着她。”
这个答案,且不说别人,至少夏九歌就很不满意。rz90
靠,这个沈素樱的要求也太刁钻了,什么叫做“和从前一样”?轻描淡写的五个字,简直是留给了人无限脑补的空间,至少这一会儿,夏九歌已经替他们脑补出无数个“从前”了。
这一次,傅子恪久久没有回答。
薛遇的声音里突然添了挑衅的意味:“怎么,当初答应得爽快,现在做不到么?”
面对他的挑衅,傅子恪竟承认了:“说得对。”
薛遇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坦然地就承认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愣了片刻才道:“傅子恪,你身为摄政王,竟然做出尔反尔这种事,你是不是男人?”
傅子恪看了夏九歌一眼,嘴角微勾:“这一点,本王只需要向我家娘子交待便好,不劳薛少卿费心了。”
听了这般无耻的回答,夏九歌差点笑出声来,只好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忍住了。
薛遇显然也被没有下限的某人给惊到了,脸色变了又变,却愣是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
他是沉默了,傅子恪却有话可说:“我答应的事做不到,自然是我错,回京城后,我自然会和她说清楚,她若不满意,便权当当年没有救我,再给我下一回毒便是,她若觉得还不够,大不了我再赔上一条腿。”
薛遇越听越是生气,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好,好你个傅子恪,师妹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才会对你这种人好。”
“现在擦亮眼睛也不迟,”傅子恪抬起眼睛,眸底有冷厉光芒一闪,“话说到这里,本王倒是想问一句,这要求是皇后要提的呢,还是你薛遇想提的?”
薛遇苍白了脸,没有回答。
夏九歌心里暗自替他叹了口气,哎,这摆明了就是被戳中心事的反应,沉默就等于是默认啊!
两人唇枪舌战了一番,竟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在傅子恪提出那个问题之后,薛遇就再也没有出声过。
针锋相对的谈话,一个偃旗息鼓了,另一个自然也是乐得省省力气。
他们俩倒是暂时相安无事了,只有个夏九歌因为听了不少新鲜八卦,而且还牵涉到了自己不少,这会儿辗转反侧,是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
记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朝戈的感慨:“男人斗嘴真没劲,早知道就不听了,还不如睡觉。”
他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听得很是无趣,但夏九歌却被他们的这几句话,勾起了一肚子的兴趣来。
只可惜现在还有薛遇这个大电灯泡在场,所以她没机会去问傅子恪这些事,只好先把满心的郁闷积攒起来,等着秋后算账。
就这么翻过来掉过去的,像是烙煎饼一样翻了不知多久,她才慢慢睡着了。
梦里那两个男人似乎也秉承了一贯的属性,争论个没完,让夏九歌睡梦中都是一派热闹氛围,只不过这热闹让人有些心烦罢了。
正梦得心烦意乱,梦境的画风突然一转。
依稀还是东陵的皇宫,元立正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她满心欢喜地走上前去,手还没来得及按上那少年的肩膀,元立就察觉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可把夏九歌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是误入恐怖电影院了,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然而,刚才的那个梦简直太过真实,真实到连他脸上流下来的血,仿佛都能让她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
不……不对头!
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摆脱了残存的梦境,起身时月魄已经本能地横在了胸前,做好了警惕的准备。
待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她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靠,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