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夏九歌语声冷厉。
身为大燕的少卿,竟然易容改装潜伏在西陇宫廷中,还是那个神秘赌场的主事人,这三种截然不同的身份,竟然出现在薛遇一人身上,除了有阴谋,她想不到其他解释。
对方没有回答,她眉间怒气一闪,凭着直觉将手中月魄一挑,他脸上的黑色面具便四分五裂。
面具破碎,露出了男子苍白清俊的脸容。
唇微挑,眉轻扬,薛遇的声音一如往昔般清冷淡然:“你要杀我,便杀吧,”略微停顿一下,他的语气中竟带了少许欢欣,“虽然从这里掉下去摔个四分五裂,死相不会太好看,但有夏小姐相陪,薛某死而无憾。”
夏九歌脸一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靠,这么文雅的耍无赖,也真是没谁了,活脱脱一只斯文败类!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薛遇已再度开口:“看样子夏小姐并不想杀了在下,那么,不妨将兵器移开,让你我平安落地后再细说,如何?”
夏九歌呵呵一笑:“薛少卿,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要是不拿开月魄,就是机毁人亡的下场?”
薛遇微微一笑,避重就轻:“叫我名字就好,少卿少卿的,显得太疏远。”
夏九歌真的很想抽他一顿,她巴不得能更疏远些呢!可惜现在身在高空,她又双目不能视物,想离得远点都不行。
“好,”她咬牙切齿,“薛遇,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应该不会好心到送我回驿馆吧?”
话音刚落,她腰间已然一紧。
耳边的风声渐渐减弱,当双脚终于再踏上坚实的土地时,薛遇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夏九歌皱眉。
在西陇皇宫里,她和薛遇好像并没有面对面说过话,那么,他指的就是……上次在地下赌场的那次会面?
扶着她登上等候已久的马车,当马车轧轧地向前驶去时,薛遇微笑:“敢不敢,和我赌一局?”
“一人赌博,全家遭殃。”夏九歌懒得理他,顺口诌了句禁赌标语来搪塞。
薛遇轻声抛出诱惑:“你若输了,赔我百金即可,若你赢了,我赔你百倍,如何?”
看到她嘴角挑起的冷笑,他不动声色地提高了筹码:“再加一条,不论输赢,只要你敢赌,我便负责治好你的眼睛,让你重新看到。”
夏九歌高高地扬起了眉毛,深恨自己现在看不见,无法从对方的表情推测其打算。
区区百两金子,对于薛遇来说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会看在眼里么?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是笃定自己会输了。
或者说,输赢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关系,否则他不会说出不论输赢都帮她治好眼睛的话来。
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挖了个陷阱在前面等着,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让她情不自禁问道:“你要和我赌什么?”
“就赌傅子恪会不会为了你和西陇开战。”
清淡平稳的语气,说出的却是仿佛能掀起惊涛骇浪般的话。
夏九歌脸上强作镇定,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靠,原来薛遇在策划两国开战的阴谋!
怪不得他放着好好的少卿不做,要跑来西陇冒充太监,敢情是在谋划这样的大事,这样看来,之前放火封塔的主意,八成也是他出的!
不管是傅子恪坚持帮她索要轮回镜,让西陇国君恼羞成怒,还是她死在了火场里,两国之间的梁子注定是要结下了。
至于会不会开战,完全要看傅子恪和西陇国君的意思。
而现在,西陇丢了轮回镜,那个小气又嚣张的国君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大燕头上。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怀里的那面轮回镜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
“既然你想让两国交恶,为什么还要救我?”夏九歌沉声发问。
有冰冷的手指触上她的额头,夏九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本能地侧头躲开了他的触碰,就像是躲开一条毒蛇那样。
“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如同叹息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显得很诚挚,甚至还有点深情的味道,只可惜,夏九歌一点都不相信。
呵呵,她别的世面没见过,渣男还是见识过的。
当初的傅景皓,有所图谋时表现的比这还要深情款款,肉麻到死。
“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吧。”她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薛遇轻笑出声,手指再度抚上她的额头,在眉心处稍作流连。
“你知道就好,何必全都说出来呢?这样子多尴尬。”他轻声责备道,语气里还带了轻微的宠溺,听得夏九歌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忍不住都要爆粗口了。
“尴尬个……”最后那个“屁”字还没说出来,她眉心处便是突然一麻,整个人就像是被麻醉了似的,不光是发不出声音来,连动动手指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