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床位略嫌小了点像沐初这种身材高大的连翻个身都有点困难
上下两层下层是男宾客的床位上面一层是女宾客的七七因为一身男装打扮也和沐初一起住在下一层
因为自己毕竟是女扮男装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七七暗地里给船家多塞了点钱她的床位被分在最里端一边是沐初的床位一边是和后方膳房一墙之隔的木板墙
上船之后安顿好望夕她和沐初便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打开床头高处那个小窗口看着外头的景致
这么一个小空间要呆上近两日的时间确实太沉闷了些幸而七七还算沉得住气的人沐初更是就算一整天甚至一连几天不说话他也不会觉得难受所以路途还算愉快
七七只是担心这一路的风平浪静会不会忽然就要被打破?
她没忘记沐家人做的就是船只生意他们在水上的活动定然比自己要熟悉太多万一半夜乘船来偷袭……
一侧头便看到沐初倚在船壁上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她微愣讶异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他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
七七扯了扯他的袖子细声说:“反正都上船了这几日一直赶路大家都累了躺下来歇一会吧”
沐初摇了摇头依然只是看着七七
七七也爬了起来和他一样靠着船壁坐下“既然不睡那我们吃点零食可好?”
说罢从包袱里拿出一袋早两日在路上看到顺手买下的糖炒板栗因为一直放在天地镯里直到今晨出来的时候才丢到包袱中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那么一点余温
沐初依然不爱说话接过她手里的纸袋拿着板栗放在手中安安静静给她剥了起来每剥好一个便送到她手上自己继续安静剥另一个
七七坐在边上也在安静看着他他还是那么静不爱说话看起来淡漠得叫人不敢靠近但这时候的他眼底确实一片清明比起过去的沐先生他如今心中所想的东西是不是少了很多?
越国三皇子这个身份给他带来了太多的负担有时候负担太大他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就如同当初她让赫连夜帮忙把架子鼓做好第一次找他练鼓时他被音律带动情愁失控地掰断手里的乐器
那句“为什么”他喊得痛苦她听得心酸当时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苦如今想来当初他的压力该有多大?
一直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就算贵为一国皇子却也一直活在黑暗之中从未有一日真正体会过身为皇子的快乐
或许对他来说三皇子这个身份代表的不是尊贵而是一个枷锁
如今他忘了过去忘了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他曾经做过的事以后的人生是不是会更快乐些?
只是那双清透的眼眸里偶尔也会染开一层淡淡的迷茫甚至是淡淡的忧伤
就算过去再不堪又有谁真的愿意让自己的过去彻底变成一片空白?阿初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想回忆起过去的一切是不是?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无意识地咬着他送过来的栗子她含糊不清地保证道
沐初侧头看着她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讶异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一片柔和
“这样很好”他浅浅笑了笑握了握她的小手又低头给她剥起了板栗
七七鼻子却忽然酸了下连同心头一起酸楚了起来这份酸呛得她差点滴落眼泪
这样真的很好么?
“为什么?”口中还有东西声音依然不清她闷闷地问:“这样……真的好么?”
“很好”他又侧头看了她一眼这次甚至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鼻尖上轻轻弹了一记柔和的目光里全是弄得化不开的宠溺:“一辈子守着七七一辈子……很好”
她喉间一堵有些什么东西在心里用力扎了一下疼疼得连眼泪都快要溢出来
忙别过脸收拾自己的包袱借着这个举动用力咽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样不好一点都不好她心里有其他人他却如此死心塌地……对他一点都不好
沐初现在这样完完全全认定了她她不知道将来要怎么跟他解释又或者说他会不会接受她的解释甚至能不能接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哪天他知道她心里其实另有其人会不会绝望地独自离去?
他身上的蛊毒怎么办?若是她无法找到解蛊的方法几年之后他是不是一定会死去?
楚玄迟冷寂的脸不断在脑海里闪过想他真的很想很想但身边的男人她却也放不开这个时候再让她选择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要牵着谁的手继续走下去
如果不是他阿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怎么能负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孤独忧伤?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还吃吗?”朦胧的视线里一颗剥好的糖炒栗送到她面前来不及擦干净眼底的泪她蓦地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那里清清透透的除了对她的宠溺什么都没有
如此洁净无暇的爱怜……
“阿初……”她哑哑的唤了声喉间一直被堵着再说不出半句话
沐初将栗子收了回去放回到纸袋里执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