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玉珠的回答后,房里陷入了沉默,片刻后,玉珠开口问“道长,茵茵她怎么突然...?”
辛竹扭头看着玉珠,眼里透出来的光让玉珠不由得瑟缩一下,“你是否和她说了些不好的话,让她心有不甘,心生怨气?”
“我就是说她不要被老爷蒙骗了,老爷根本就是玩弄她而已,她的死与表小姐无关。她便生气的跑走了。”
睢阳瘪瘪嘴,“这就生气了?你也没说错啊,杀她的人本就是陈府老爷,与别人何干。”
“情之一字最是容易蒙蔽人心。她怕是对陈府老爷动了真心,想来听到玉珠是因为撞破老爷与表小姐的□□被杀,就已经心有不忿了。现下确认了表小姐的确怀有老爷的孩子,恐怕......”
“难道她还会来害表小姐?”
“怨鬼会随着怨气加重而逐渐失去理智,她若是真成了怨鬼,恐怕要害的不止一个表小姐。”辛竹走到表小姐的床前,伸手在她上空轻轻一拂,一道青绿的微光闪过,表小姐头一歪睡得更沉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絙儿的事解决了,又来了陈府的事,当好人真辛苦。”睢阳泄气坐在桌子前,双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发呆。
辛竹见她愁眉苦脸,不由觉得好笑,走过去朝她眉心一点,“你辛苦什么?”
“我是为你辛苦呀。”睢阳一把抓住点在自己眉心的手指,然后叹气道。
辛竹挑眉,走过去靠着睢阳坐下,将她搂在怀里,“我不辛苦,看尽人生百态很有趣,不是么?”睢阳一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有了辛竹的符咒,傍晚一切又恢复了安宁。陈夫人靠在窗边,嘴角带笑,等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一轮淡月出现在天空,西边的霞光渐渐转为夜色,忽然起风了。夜风带着丝丝凉意,从外边直吹而入,吹到阿登的院子化作一个女子。她整整衣裙,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走进院子。
“阿登?你可是回家了?”
阿登握着絙儿的手忽然松开,抬头看向外边,手中的笔在雪白的纸上落下一滴浓墨。
“阿登姐姐,你要走了么?”絙儿连忙放下笔,匆匆抓住阿登冰凉的手,一起跟着出去了。
“姐姐,怎么来这儿了?”阿登浅笑的回望着前来的女子。
“自你走后,她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人无聊,便想着来找你说说话。”女子看了一眼站在阿登身边的絙儿。
她飘到絙儿身边,笑问“你知道她是鬼了?怎的不见你害怕?”
絙儿咬着嘴唇,小声的回答“不管阿登姐姐是人是鬼,她的温柔不会变,我也不会害怕她。”话刚说完,头顶便被轻轻抚了抚。
絙儿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阿登浅笑的眼神。
“罢了,你倒是我第一个见着的,明知她是鬼,还能这般亲近她的人。不过阿登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人气太足的地方会消损你的阴气。还是尽早回到墓地。毕竟...人鬼殊途。”
“我...知晓。”
“阿登姐姐,你回去也把我带去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傻丫头。你我终究人鬼殊途。”阿登拂开絙儿的手,却又被再次抓住。
就在两人纠缠不清之时,前院传来凄厉的叫声,一股极强的怨气凭空散发出来,又忽然消失。
辛竹带着睢阳匆匆赶去前院,玉珠也尾随在两人身后。还未到前院,便看到一群下人,惊慌失措的从前院跑出来。有些人甚至刚刚踏出院子,就被一股吸力给拉回了前院。
睢阳捂着嘴惊呼,“她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她是鬼母,而且...爱的多深恨意便会有多深。”辛竹拍拍睢阳的肩膀。
“哎,为什么鬼总是学不会像我一样不去迁怒他人呢?”
“并非所有人都能不去迁怒他人,更何况本就含冤而死的鬼魂呢?你是个特例。”
辛竹在地上扫了一圈,随手捡了几颗黑漆漆的石头握在手心,徒步走进了前院。睢阳要跟上来,被辛竹制止。
前院躺了一地的仆人,唯独不见陈府老爷。茵茵的肚子比之前要大了一圈,她浮在空中浑身都是血红的雾气,双手又无比慈爱的摸着肚子。
“茵茵,你伤了无辜。”
茵茵缓缓抬起头,双目变得漆黑,瞳仁却是血红。“无辜?我的孩子不无辜么?”
“你的孩子也不是他们所杀。你应该很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你。”
“孩子不让我杀父亲呢。”茵茵抚着肚子,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谁说他们无辜了?杀我的药可是他们买的,勾引老爷的人她们也有份。他们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辛竹定定的看了她很久,见她只是冤孽缠身,而怨气是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便抬脚走到书房。
书房的门紧紧的关着,里面没有燃蜡烛。辛竹站了一会,开口懒懒的道“陈家老爷,您还是开门比较好。”
里面没有回应,辛竹低头勾起嘴角,伸手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