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西北角一处偏僻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孤零零的民宅,看它残破不堪的样子,似乎风一吹就要倒塌,由此可见其间主人的落魄了。
在民宅屋后,有一个粗布粗衣的男子蹲在那里,盯着一条小水沟在发呆。
此人,正是纪纲!
纪纲心里苦呐,自从在军中发了错误被燕王殿下撵出来将功赎罪,他就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倒霉。燕王殿下给他的任务,就是带着映山红这个武功强到离谱的臭娘们来京城刺杀建文帝!rQqZ
哦,对了,还有一架强弩!
说起强弩,纪纲心里的邪火就差点压抑不住,一切都怪那个臭娘们!干啥不好,这人非要暴露行踪杀一个必死之人!人家受凌迟关你屁事啊,搞得己方无端端损失了唯一的一架强弩。
要知道,燕王潜伏在京师的地下势力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在朝廷耳目下把这架强弩弄进京师。
这下好了,本来刺杀皇帝这种事就是有去无回,而且成功把握根本不大的。如果以强弩为核心布置一个计划,在远处射杀皇帝,那就算事情失败,他纪纲也有机会逃之夭夭嘛。
“直娘贼!”
纪纲咬着牙,那是越想越愤怒,转身就想回屋里找那个臭娘们的晦气,可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
说到底,纪纲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打不过那个臭娘们……
现在事情僵在这里了,因为映山红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朝廷鹰犬虎视眈眈,纪纲这边根本不敢有丝毫动静,唯恐漏了破绽让朝廷鹰犬找上门来。
可这不干事也是不成的,纪纲这一遭可是来戴罪立功的,现在嘛事连干都不能干,纪纲还怎么回去见燕王?那是连半点托辞都没有的!
“不成,难道我纪纲就只能坐以待毙?”
纪纲喃喃道,他还年轻啊,现在靖难之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燕王指不定哪天就攻进京师改天换地了,自己如果没有半点功劳,那在燕王面前如何自处?自己的雄心壮志就此销声匿迹?
纪纲正想着心事入神。
河沟上游突然飘来一波波连绵不断的潲水油,颜色乌黑却泛着油腻腻的油光,把纪纲都臭醒了。
“什么!”
纪纲震惊的闷吭一声,不可置信。
出大事了!
大鱼游出水面了!
纪纲霍然转身,奔向里屋一间卧房,大声道:“映山红,赶紧准备准备,有大事!”
房里良久没有动静,纪纲等得心烦,正想破门而入,那房门却开了,走出一个身穿红装的女子。
“哟呵,手脚这么慢,你……”纪纲对映山红心存怨气,不由自主的张口嘲讽。
唰!
映山红不发一言,却出剑如电,直接一剑剃掉了纪纲的一道冷眉!
纪纲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
纪纲自我感觉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什么伤害,再拿手摸摸眼睛上方,才发觉自己的左边眉间已经是光秃秃的了。
“映山红!你!”纪纲大怒,呛朗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像一条毒蛇正待择人而噬。
不料映山红根本没有搭理这两条毒蛇,只是并没有把宝剑回鞘。
我的人在这里,剑在手中,要打要杀就来吧!
纪纲脸色忽白忽红,偶尔还一片铁青,羞刀难入鞘啊!可这臭娘们的武功……
“哼!”
纪纲闷吭一声,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缓缓把软剑绑回自己的腰间。
罢了,今日有大事要做,大丈夫不可争一时意气误了大事,否则别说燕王是否怪罪,纪纲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等吧,过了今日,以后多的是办法折磨这个臭娘们,这个天下不是靠匹夫之勇就可以生存下去的!
纪纲心里暗暗发誓,嘴上却说:“大事在此一举,你我的私人恩怨且按下不提,前路凶险,我们之间也算是同袍,但愿你我今日能活下去!”
一直表现得像座冰山的映山红突然笑了,笑得明艳动人,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只是美中不足,怎么看这笑容也含着一丝嘲弄的意思,坏了这冰山消融的美景,实在是大煞风景。
色迷心窍的纪纲也一时看呆了,嘴巴不受控制地留下一丝晶莹,他和这个女人结伴共事这么多天,从来没见过她笑过,而且笑得这么好看!
纪纲发了一会儿呆,才惊醒过来,以他的心智,当然知道这女人不是在向自己示好什么的,否则母猪都会上树了。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她是在嘲笑自己!
纪纲心里那个愤怒啊,他觉得自己前世和这女人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要不然自己怎么每次都被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偏偏这个不明来历的女人武功深不可测,纪纲真是出手无策。
“走吧!再不走就耽误时机了。”纪纲瘪瘪嘴,决定不和这个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