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云升也想到这些了。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这话也得两看来着,你能想到,难道人家就想不到吗?你不准人家将计就计吗?
所以,能不能抓住人,还得从发现线索出发。只要有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就容易多了。
当然了,上级的风头是不能随便抢的,尤其是当着顶头上司的面。
“如果此人是女子,那查起来就容易多了。”李云升笑道。
“恩,你就从这个方向试一下吧。本官觉得,她八成是燕逆派来的细作,如果揪住这条线,锦衣卫为陛下立下大功指日可待!”钱宁意味深长地说了一通。
“诺!为报上官知遇之恩,属下敢不效死!”李云升斩钉截铁道。
“哈哈!”钱宁大笑而去。
京师郊外,一处山野上,一个儒衫男子同样在大笑,指着一个飘然独立的身影。
“你脑袋里到底塞了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锦衣卫的鼻子比狗都灵!”男子怒声道。
“为什么要杀一个必死之人!”
“为什么!你说话!”
孑然一身的女子低着头,看着漫山遍野的夺目红采,沉默不语。
那是一片映山红。
“你竟如此鲁莽行事,就因为你的一时意气,我们就被迫损失了唯一一架强弩!一架强弩有多重要?我们是要干大事的!”
“我看你如何向燕王交待!”
男子指着女子,口沫横飞。
只是,眼中只有映山红的女子一直很安静,像不起眼的野草,随风飘荡。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一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男子快要崩溃了,合着我说了那么多,你都当成耳边风了不成?
男子踏前一步,狠狠扫了几脚,把女子身前的一片映山红摧残了个干净。
哼,一个刺客,死士,作什么女儿姿态!花,你不配,野花也不行!
男子挑高鹰眉,挑衅地看着女子。
女子第一次抬起头来,脸上却是蒙着洁白似雪的面纱,使人看不透庐山真面目,唯有一双星辰,冰冷得夺人心魄。
男子却丝毫不惧,道:“看什么看!”
“我纪纲男人大丈夫,手刃强敌不知凡几,踩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又有何妨?”
“倒是你,映山红,坏了燕王的差事,我看你怎么办?”
纪纲嘲笑道。
纪纲心里很憋屈啊,本来燕王悍然起兵,此番正是大丈夫龙腾虎跃之时,他抓住机会在阵前宣誓效忠,被燕王收为账下亲兵,为其牵马坠蹬。
战火四起,纪纲多次追随燕王出生入死,可谓没功劳也有苦劳,待燕王登基之日,一个大好前程是跑不了他纪纲的。
好景不长,自燕王于灵璧大败官军,其势锐不可当之时,他纪纲不知是否被猪油蒙了心,犯了一个可大可小的错误,差点导致一支偏师全军覆没。
好在,燕王可怜他,准许戴罪立功。这不,纪纲就出现在这里了,还有这个该死的不听指挥的神秘女子。
纪纲正想得入神。
唰!
一道寒光闪过,几缕青丝飘落。
纪纲感觉自己的头皮都涔出了冷汗,再一摸索,自己的儒冠都被削断了。
“直娘贼!你敢辱我?”纪纲怒喝,手按在剑柄之上。
唰!
又是一剑。
“你……!”
唰!
纪纲说一句,称为映山红的女子就挥一剑,剑剑中的,永不落空,纪纲的发髻都被打散了,再无儒士之形象。
纪纲双目充血,直贯瞳仁,双手颤抖着想抽出宝剑,不管不顾的与这贼婆娘决一死战。
可是,他不敢!
燕王曾经特别交代过,动脑子,是你纪纲的事,如果要动手,就让映山红出马,那么事情就有五成的可能。
纪纲非常清楚,刺杀皇帝,这不是闹着玩的,大内高手如云,更有大军镇守!按照燕王的说法,有五成的可能性就非常可怕了。
再看这婆娘刚才的剑法,一个快字足以形容,纪纲甚至看不清楚她是如何出剑的。
“哼!我等有重任在身,今日我不计较你对我无礼,那架强弩,日后你自己向燕王解释吧!”
纪纲胡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说罢即走。
摊上这么一个武功强得离谱,脑袋却缺根弦的臭婆娘,纪纲只感觉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奇功是不要想了,与这种人合作行事怎么可能成功!不成,事还是要做的,把事儿搅黄,报今日的奇耻大辱,来日也好向燕王交待!rQqZ
……
乾清宫。
朱允文手上拿着一支寒光闪闪的利箭,正在仔细的研究,他身旁还有一堆破破烂烂的物事。
“陛下,这就是今日一箭杀死冯奇的映山红。臣正在加紧追查,一定抓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