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发什么呆,行刑!”
飞鱼服吼了一句。
锦衣卫如梦方醒,纷纷提起刀,一个个砍向犯人。可能是状态不太好,准头和力道都不行,很多犯人都被砍歪了,鲜血直飚,一时之间却死不去,于是鬼哭狼嚎之声充斥邢台之上。
底下百姓哪见过这般阵势,一个个都紧捂着嘴巴,生怕发出声音招惹上这些活阎罗。以往刑部监斩犯人,都是按部就班来的,上面的官儿道一声“时辰已到,斩!”,丢出一块令牌,刽子手大喝一声,提起大刀一刀就结果了犯人。
哪有锦衣卫这般血腥!
果然是豺狼虎豹之徒!
“冯老匹夫,骂得可爽?”
飞鱼服回首,狞笑道。
“成王败寇,大丈夫可惧一死?!”
冯奇昂着头,瞋目裂眦。
“哈哈哈!”
飞鱼服徒然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腰都直不起来。手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大发什么疯。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以为你是枭雄吗?!哈哈,把他们拉出来!”飞鱼服道。
声音刚落,就有灵醒的锦衣卫拉出十几个人。
“老爷!”
“父亲,救救孩儿!”
“……”
原来,这些都是冯奇的家人。因为邢台不大,一次性处理不了多少犯人,于是只能分批进行。
至于冯奇这些犯官,只是第一批。
冯奇心有浊泪,沉默如雷。
事已至此,我还怎么救你们啊?唯有一死而已!rQqZ
“嗬!还挺强硬?哈哈,我就看看你是否真的铁石心肠好一个枭雄之辈!?”
飞鱼服质问完冯奇,又回头道:“尔等冯家之人,下了地府,记得向阎罗报上某之姓名!李云升!”
“杀!”
李云升一声大喝,抽出绣春刀,一刀砍在冯奇夫人的要害上。
锦衣卫从令如流,乱刃似林。
冯家人纷纷倒地,临死,还瞪着冯奇,希望这根冯家的顶梁柱能为他们遮风挡雨。
“啊!李云升!狗皇帝!”
冯奇终于崩溃,口出癫狂,疯了一般。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至亲一一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仇人就在眼前啊!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此匹夫,也敢说‘成王败寇’!”李云升抹去绣春刀上的血迹,冷笑道。
“你今日杀尽我全家又何妨!待燕王南下,他一定会为我等报仇的!”冯奇悲愤道。
“这点不劳你操心,我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当提绣春刀,与燕逆决战沙场!左右不过是马革囊尸而已!”
李云升高声道,锦衣卫的弟兄们纷纷叫好,“同去,同去!”之声不绝于耳。
“我呸!无能之徒!你们锦衣卫的刀只能杀手无寸铁的百姓,燕王文武双全,尔等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冯奇嘲讽道。
李云升大怒,撸起袖子,就想和大言不惭的冯奇理论一番。旁边一人见状不好,连忙扯扯自家老大,你老就歇一会吧,跟他能扯出个蛋啊!
无端让人看了笑话!
李云升一惊,心道差点就着了冯奇的道儿,燕王勇武之名世人皆知,自家皇帝陛下……咳咳,不说也罢。
总之,大庭广众之下可以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却绝对不能和人掰扯敌人的优点,尤其是现在燕王即将南下的敏感时刻。
否则传到皇帝耳中,他会怎么想?
李云升想清楚前后左右,盯着冯奇,旺盛的怒火快要烧红了他的眼睛。好一个冯奇,临死也不忘给我挖坑是吧!
“嘿嘿!我死不死还言之尚早,至于你,死到临头了!”李云升道,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生不如死!”
李云升先让人封了冯奇的破嘴,才高声招呼:“在场的百姓们瞧见了!此獠目无君上,意图谋反!本官绝不轻饶了他!在场的可有会‘凌迟’之法的手艺人?站出来,本官重赏之!”
说完,李云升让手下直接拿出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围绕着现场示之于众。
百姓们眼中顿时露出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神色,整整三百两银子啊!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巨款,就算京城居大不易,也够一户寒门人家花销五六年了。
如果省一点,说不定能用一辈子!
只是,自古手艺人是没多少的,尤其是这个官儿所要求的手艺人,更是凤毛麟角。人家都是师徒口授,而且传子不传女的,哪会让外人学了去。
哎,这笔横财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百姓们唉声叹气,失望极了。
李云升也很失望,难道真的没有这种手艺人吗?本来锦衣卫是有会凌迟的师傅的,可惜洪武年间锦衣卫被废,人家早就跑外地混饭去了。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云升思忖良久,心想不能虎头蛇尾啊,于是正想加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