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里,陈调元躺在红淑阁头牌丰盈柔软的大腿上,抽一口大烟,通体舒泰。陈调元最爱大烟和女人,这是全旅上下无人不知的,可是却没谁真的胡说瞎传,陈调元的手段,比他的烟瘾还厉害。
“司令来了两封电报。”旅参谋长刘金培在陈调元的小轿子边上勒住了马,马匹缓缓跟着轿子的速度走。
“都是哪里的电报?”里头传来陈调元低沉的声音。
“一封是苏军一师师长,一封是韩百航发来的。”
“哦?韩百航的电报怎么发到我这来了?拿来我看?”陈调元虽然没有多说别的,但听语气也听得出对于这个所谓北洋新崛起的青年名将的轻蔑与不屑。
一只纤瘦的玉手从轿子的小窗探出来,刘金培赶紧将电报递过去。那只手接过电报时,纤长的手指轻轻在刘金培的手背上拂过,惹得刘金培好像心里有只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
“哼,狗屁的名将,在东北剿了几个土匪就觉得会打仗了?还教起老子来了!”陈调元破口大骂,对于韩百航这个洛派的后起之秀,实在没什么好感。
“停轿,念一师的电报。”“上呈司令,我一师前部已经驱入长兴县境,与先前侦查无二,虽屡屡遭遇敌军皆是散兵游勇,唯长兴军警稍有战力,也是一击即溃,卑职将在长兴府衙备下酒席,以迎司令与众位同僚。”轿子停了下来,
轿子外面响起旅参谋的声音。
“哈哈哈,好,好,回电告知,我陈调元给他这个面子!”陈调元朗声大笑。“韩百航,等着老子拿下了杭州,好好教教你怎么打仗!”
又行了一阵,陈调元抽够了大烟,问道:“韩六啊,我们走到哪里了?”
陈调元打了个哈欠。
“回司令,已经到了兴兰岭,再有个七八里路便能看见长兴县城了。”
“哦,兴兰岭……兄弟们走的不慢嘛,就在这原地休息一下吧。”陈调元伸了个懒腰,从兰茵的腿上爬起来,随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惹得那女子咯咯轻笑。
陈调元撩开轿帘,护兵韩六赶紧呵斥道:“压轿,赶紧压轿!”
瞧见陈调元伸出手来,韩六几步窜过去,一把扶住他的胳膊,陈调元从轿子里钻出来,四周瞧了瞧,全旅人马五人一只火把,数百只火把将这兴兰岭照的通亮。
陈调元点头道,“不错,兄弟们都辛苦了,休息休息吧!”
陈调元刚刚吸了大烟,精神正在亢奋之际,他接过一只火把,独自一人在四周散步,护兵韩六瞧见了,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也不喊别的护兵,自己一个人悄没声跟了过去。
“司令,司令,我替你拿着!”韩六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想要接过陈调元手里的火把。
韩六伸手一接,陈调元和那小小的火把如同铸在了一起,韩六转头看向了陈调元,只见他神色凝重,半仰着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令?”韩六试着喊了一声。“莫非真让他说中了……”陈调元举着火把查看着兴兰岭的地形,两边高山对峙,茂林为障,只这两山之内夹着这么一道窄窄的路,若是浙军当真有人在这里设下伏击……想到这,陈调元背后冷汗直流。忽然
一群乌鸦齐声鸣叫,呼啦啦一片振翅而起,陈调元的眉头高高耸起。
“去,传令下去,所有部队看我手势,同时灭掉火把,而后缓缓退出兴兰岭!”
“什么?”韩六被这没头没脑的命令弄得
陈调元怒目转向了他,那神情恨不能将这个蠢货生吃了,只这一眼唬的韩六差点尿了裤子,高声喊了声是。
陈调元咬牙切齿,可是在这个当口想杀他也不行了。
韩六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撞在了陈调元的身上,热乎乎的东西洒在了陈调元的身上。
“快卧倒!”陈调元一个纵身,抛下了手里的火把,钻进了黑漆漆的满是荒草的洼地里去。
黑夜中的山林,忽明忽暗的火光闪动,漫天盖地的炮火迎头落下,鲜血残骸,飞的到处都是。
“投降啦,饶命啊……”
“别炸啦,别炸啦……”
各种的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老兵油子贴着山脚根,想摸条路逃出兴兰岭,刚刚躲出被炮火覆盖的区域,便绝望的发现兴兰岭的路口已经被伏在两山林地的机枪手无情的射杀。
陈调元躲在洼地,外边疯狂的轰炸声像是持续了几年一样,“死了,死定了,死定了……”这个北洋大将面临死亡并没有过人的胆略,同样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炮声停了,已经吓得傻掉的陈调元连逃跑都忘记了,只是缩在原地不住的发抖。喊杀震天,两山之上高举着火把的浙军冲了下来,“杀啊!”
疯狂的冲杀声在两山之间回荡。
“完了,全完了……”洼地里的陈调元只剩下嘟囔和发抖。
山上用木头搭起的临时指挥部里,一个身穿浙军军服的男人拿着望远镜观察这下头这场出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