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军一上来,先打的就是火车头,周宝财还未还得及表明身份,直军的枪弹就咻咻的打了过来,吓得他直缩脖子,躲在炮台后面骂娘:“别开枪,老子是自己人。”
可这兵荒马乱的,直军士兵哪里能听得到,枪弹不仅没少,反而更加密集了,打得他头都抬不起来,子弹打在铁甲车头上叮当作响,火星四溅,他可不想临了了死在自己人手里面,情急之下只好把身上的白衬衫脱下,挂在枪口上作白旗使,进攻的直军一看敌人树起白旗,忙停下火,叫嚷道:“抓活的。”
等直军攀上火车头,就要把周宝财抓起来,周宝财忙道:“我是选锋队五排一棚长,是自己人。”
直军士兵一愣,手里的枪口压低了几分,迟疑道:“选锋队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周宝财瞪眼道:“放屁,韩排长带领我们杀出了重围,还抢了皖军的军列,军列上有皖军西路军总指挥段芝贵和其他高级将领,快去抓了他们。”
直军士兵们一听这话,不敢专擅行事,忙押着周宝财去见了车站的最高军事长官。车站指挥官是第十一团副团长周栋良,他仔细的听完周宝财对突围后发生事情的叙述后,不禁大笑起来,道:“原来是韩百航这小子,就知道他不是安分的人,这一仗打的好,把段芝贵抓来了,我要向长官好好给他表一功。”
周宝财一脸雾水,小心翼翼道:“长官,你认识我们排长啊?”
周栋良道:“何止是认识,他小子没来选锋队前,是我手底下的兵。”
周宝财大喜,忙敬了个礼道:“那您也是我的长官了,长官,我们排长按计划应该和段芝贵在一起,我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请速速派兵接应。”
“我亲自带人去。”周栋良抓起驳壳枪,呼喝着卫队直奔列车。
围绕着列车战斗十分激烈,车内的皖军是段芝贵的亲随卫队,战斗力之顽强远胜于其他皖军,虽面临着直军的四面围攻,可他们依托列车车厢,节节抗击,直军一时间难以夺下来。
列车一停,韩百航便把段芝贵扑到在地,动作大了些,将身旁的箱子也带到了地上,金条钞票散落一地。
段芝贵还以为韩百航要痛下杀手,不由得惊呼起来,引得门外的卫士撞起了门,韩百航死死的按着他,扭头对一旁花容失色的小翠云低喝道:“快趴下,小心流弹。”
话音未落,从外面猛地咻咻射进来一阵流弹,流弹打碎车厢的玻璃,将里面的陈设打的稀碎,车顶的欧式水晶吊灯哗啦碎落下来,车厢顿时黑暗了下来。
韩百航整个人压在段芝贵身上,手掌不经意间摸到了一个触觉冰冷滑腻的硬物,他怔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这是一块分量不小的金条,心里猛地砰砰跳动起来,黑灯瞎火的,就算偷拿一点金银,也没有人看得到,想到这里,他放开了金条,手慢慢的在地上摸索着,强忍着玻璃碴子对手掌的刺破,不一会摸到了几张硬纸,悄无声息的塞到了衣袖中,将衬衫袖口扣紧,装作没事人一般。
外面交火声猛烈,韩百航紧竖起耳朵,听着车厢门快要被外面的卫兵撞开了,便举起双抢隔着车厢猛射,顿时车厢外连续几声痛呼,似有卫兵中弹倒下,卫兵的报复很快,也隔着门射击起来,子弹擦着他和段芝贵的身子打在了地上,吓得段芝贵嗷了一声,尖着嗓子骂道:“别开枪,老子还在里面。”
外面卫兵顿时不敢在射击了,有人叫道:“大帅还在里面,不要开枪!”
韩百航听见了,叫道:“外面的兄弟们,你们已经被我们直军包围了,只有投降才能活命,大家不要执迷不悟了,如果你们这会投降,我记你们一个反正起义的功劳……”
卫兵们无人应答,但没有再开枪了,听着脚步声,似乎有人向其他车厢跑去,也有人继续守着车厢,想把段芝贵救走。
就这样相持着,外面直军的攻势越来越响,皖军渐不可支,只剩下投降一条路,车厢里传来了周宝财的大喊:“排长,你在哪?我和弟兄们来接你来了。”
韩百航精神一松,忙叫道:“我在这里,段芝贵被我俘虏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电筒乱晃着,一群人涌到了车厢门口,周宝财冲进车厢了,见着了韩百航高兴的不得了,将他一把拉了起来,紧张兮兮的问:“排长,你没事吧。”
韩百航摇头:“没事,你把段芝贵看好了,这可是我们的俘虏。”
这时旁边有人笑道:“韩百航,你小子还怕老子抢了你得功劳啊,把心放到肚子里,张旅长马上就到车站,你向他献俘好了。”
韩百航听得声音耳熟,却一时没有想起对方是谁,不由得轻咦了一声:“你是?”
“是我!”周栋良让士兵把手电照到脸上,给韩百航看了清楚,含笑说道。
“营长。”韩百航遇见老长官一阵欣喜,忙啪的立正敬礼,又见周栋良肩膀上多了一颗星,笑道:“不对,该叫您团长了吧。”
周栋良纠正道:“是副团长,你小子升的够快,从郑县参军不过两个月,都已经是排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