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和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也是一样的。
他们才是同一类人。
心生烦闷,他回屋拿烟,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抽,烟雾都深深吸入肺部。
葛云已经带着小莹去睡了,李大强大概也在屋里。
耳边很清净。
一根烟抽完的时候,他听到梁薇院子里车解锁的声音。
他碾灭烟起身望去。
梁薇在倒车。
她要离开。
陆沉鄞往前走了几步,又止住。
梁薇好像没看见他,着急的开车就走了,只留下车轮与地面摩擦的淡淡余音。
就像她那天说的,她会离开,他也会。
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
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结识而已,只不过对她动心而已。
这年头,这些都太不着边际了。
她那么好,活得那么高贵,他呢,不过是个没学历没钱的穷小子。
她随便一场牌就可以输掉他一个月的工资,眼也不眨。
那份阔气,这辈子可能他都不会有。
他站在爬着青苔的泥地上,月光将他的影子踩碎。
(三更)
梁薇开了七个小时的车才达到龙市,到市中心的医院的时候已经天明。
她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有点晕眩。
清晨,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店铺也都没开张。初秋的早晨有点冷飕飕,街对面飘来袅袅的雾气,她去那家包子铺买了豆浆和馒头。
她穿了白衬衫和牛仔裤,没化妆,看起来很干净干练,包子铺的小伙计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
医院十点才能探病,现在才七点多。
梁薇吸了口豆浆,沿着熟悉的街道走。
幸好,那家肯德基没关门。
她走上二楼,坐在床边,可以看到龙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街上偶有几个行人骑着电瓶车驶过,还有最早一班的公交停在红灯前,车厢里空荡荡。
今天是周末,街道应该会更加繁华热闹。
两三个穿校服的女学生端着托盘上来,坐在梁薇前面一桌,皮间散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还泛着金黄,唔,染过了。
梁薇认得那校服,马桥高中的。
周末还穿校服,看来是艺术生补课。
这个学校倒是几十年如一日。
她轻轻的笑了笑,瞥向那个十字路口。
她喜欢看街上的人来人往,看他们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和神情,世间百态也就是这么回事。
对桌的一女生突然大骂一句操。
梁薇没转头,只是静静的听着。
那女生说:“那个贱人,居然敢抢我男朋友!昨天真是气死我了,还跑来和我炫耀,*货,妈的,再和我嚣张我肯定弄死她!”
其余两个女生附和着。
她们吃完东西走了,梁薇依旧坐在那里,玩玩手机打发时间。
太阳整个出来了,肯德基人也多了,街上开始车水马龙了,这个城市复苏。
一切都太过熟悉,熟悉得让她十分不舒适。
安静到繁华的孤独,无知青春的嚣张跋扈。
这些她也都曾经历过。
为什么要承受,为什么要经历,有时候她觉得这大概就是命。
她的发散在一边,挡去阳光,梁薇回过神时已经九点多了。
拖地的清洁工时不时看看她。
她把垃圾扔到垃圾桶,走出肯德基。
走到医院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她拨了昨天的那个号码。
“哪个病房?”
那头的男人说:“五楼,503号。”
普通病房里有三张床位,都住满了,走廊里也都是搭的床。
熬了一夜的小护士眼袋深重,撑着下巴在打瞌睡。
梁薇穿过那些临时病床,寻觅一阵才找到503号,靠走廊尽头。
“薇薇,你来了啊,快进去吧。”男人灌热水回来正好在门口遇上。
梁薇看向他,耳鬓已经有了白发,面容也苍老了不少。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还算客气的笑容。
“快进来。”男人打开门,招梁薇进去。
徐卫梅躺在靠窗的病床上,今天阳光好,照在她身上看着很干净。
“老孙,这是你女儿?”隔壁病床的老头子问道。
孙祥尴尬的笑笑,没多说,别人以为这是默认了。
老头子的老伴说:“你女儿长得真好看。”
梁薇浅浅的吸了口气,在徐卫梅的床边坐下。
孙祥把热水壶放好,对梁薇说:“哎,医生说不知道什么事时候才能醒,抢救了一夜,捡回条命。你上大学后就不常回来,你妈经常念叨你,她要是现在醒来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躺在病床的女人皮肤褶皱,岁月毫不留情在她脸上划下一刀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