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未施粉黛却仍粉雕玉琢般的脸,黑色的直发分开在两侧,借着阳台洒进的星光,她简直像个沉睡的玉人,李沛然像被施了咒。
李沛然入睡得很晚,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一抬头,冉冉坐在阳台上喝茶,早已穿戴整齐。
“我起晚了,你怎么不叫我。”他看看手表,已九点半。
“没事儿,让你开车,还能不让你睡啊?”冉冉隔着阳台玻璃门冲他笑。cad3();
他匆忙地收拾好,和冉冉下楼,走到前台,却被告知房费已结清,他诧异地瞪着冉冉。
冉冉俏皮地吐吐舌头,“神秘人给我们结了?好一只幸运狗【注】!”
他无奈地一笑,“roadtrip哈?你非得和我算得这么清。”
“因为我们是一起出来玩的朋友啊。”冉冉得意洋洋地在他跟前走出酒店大门,五天的游览就此开始,她很兴奋。
湖光山色,泉溪密布,猿鸣鸟啼,偶尔看到棕熊麋鹿的踪影。峡谷温泉,氤氤氲氲,飞瀑直泻,在半空中挂出一道彩虹。
李沛然绕着经典八字形路线不紧不慢地带着冉冉前行,如同一个导游,好多景色,如果不是他提醒,冉冉可能漏过,没想到他眼神这么好;可他介绍起景色的别致,又像回忆的老者,冉冉头一次看他如此平和沉静,微微诧异而后是无比安然。
有时荒芜得如同人类出现之前,然而却不让人惊慌,白天的游览途中,难得看到别的游人。冉冉错觉,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和李沛然二人不断前行。
站在峡谷边,脚下是横断的裂缝,如同世界末日,又或者是末日之后崭新的纪元。
热泉环绕的地方,升腾的蒸汽,将四周笼在白茫茫之中,只有淙淙轻响,如同仙境,几步之远的李沛然渺渺若隐若现。
晚上住的都是小木屋,两人将躺椅放在门廊里,肩并肩看星星,铺天盖地,灿灿烂烂,漫天的璀璨星子,果真是数不清的。
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十年前走过的,李沛然感慨颇深,景没变,甚至路上悠悠然的麋鹿也还是当年的模样,然而物是人非。
冉冉再没了当初和他处处顶针的样子,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听话的妹妹,对,和小时候的张伊慎一个模样,却又很不同,张伊慎只是个妹妹,而她,每次看到,总让他心头一颤。
天地将万象凝聚在这一片广袤的公园里,包罗万象。
李沛然很体贴,许多路不好走,每每这样,他都走在前面,再回过头来伸手拉冉冉。冉冉跟在他身后,很期待那一个个转身,不厌其烦的,觉得美好得如同一幅油画。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冉冉觉得很短暂,却又觉得这是此生最充实的四天,看遍赛过穷尽她想象所及的自然风光。
最后一天,二人正在河岸边,踩着逐渐松软的土地,为偶尔见到的绿芽欣喜,突然前面几个游人惊呼着跑到岸边,两人转过身,对面一只棕熊正在捕猎,它三番五次地追上一只颇为雄壮的鹿,冉冉没想到棕熊那庞大的身躯,居然能够飞奔在山野之上,虎虎生威,然而每次总差那么一丁点儿,冉冉看得很焦急,在夕阳的逆光之下,棕熊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奋勇而上,终于将雄鹿拍倒在地,那一刻,冉冉长吁一口气,“终于捉到了。”这才发觉旁边的游客中几个年轻女孩子唏嘘不已。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李沛然斜着眼看冉冉,刻意做出惊讶的神色。
冉冉也惊觉,大多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然而对面鲜血淋漓的场景,却没有引起她的丝毫不快。“鹿要活,熊也要活,角度不同而已。”
李沛然爽朗笑了两声,“我也希望熊能捉到鹿。”他歪着头看平静流淌的河面,和对面静静享受饕餮大餐的棕熊,“想要而得不到,太可怜了。”
“你该问问鹿的感想。”
两人哈哈大笑,冉冉脚底一滑,李沛然赶忙上前拉住她,自己却崴了脚,“哎哟”一声。冉冉半只脚踩进河里,鞋面湿了,见李沛然险些摔倒,赶忙反手扶住他。
“乐极生悲。”李沛然苦着脸,这才发觉冉冉吃力地撑着自己,赶忙忍痛调整了姿态,将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一手揽住冉冉,她很少安然地接受自己这样亲昵的动作,但这会儿却顾不得这么多,驾着他往路旁停着的车边挪动。
李沛然一瘸一拐地走到驾驶室门边,迟疑了下,“冉冉,你有国际驾照吗?”
冉冉点点头,两人角色互换,冉冉很是紧张,国内没人的小路上开着也心慌,别提这会儿到了国外,虽然车一样,路一样。“没事儿,敞开了开,又没人没车,别撞着动物就行。”李沛然宽慰她,实则已经疼得龇牙咧嘴。
“你不是骨折了吧。”冉冉惊慌失措地瞟他,还要留意前路,湿了的鞋子此时一片冰凉。
李沛然脱下户外靴,卷起牛仔裤脚,右脚踝青了一大块,还鼓了出来,摸了一下,疼得直吸凉气,“没骨折,骨折了比这疼十倍。”
冉冉开得不快,好容易看到有紧急医药出售的小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