跎到了今天,却不想自己好好的一个官家的小姐,要嫁于一个年近五十的田户庄主,这样的际遇已经让她受不了,而且她房里的婆子打听到的消息更让她难受,听着那人竟是有一个被休回来的姑娘,仗着父亲的疼爱,十分的跋扈,对弟弟妹妹并不亲善,而且才回门不过是半月,就打发了父亲的一个爱妾去了庄子里,听说还是个十分不孝的,对自己的奶奶也不亲厚,更不论她人。再加上求亲时候送过来的聘礼也都是一些极粗糙的,府里的妹妹们拿着东西还来取笑她,这样的日子,让她如何过得了。
越是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没了出路,眼泪便是更加的不能禁了,一边伺候着的婆子知道自己家的小姐的心事,却不知道怎么劝,如今人已经被抬出来了,眼见着就要到了,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只能劝道。
“小姐想开了些,怎么着嫁过去也是正室,这便是小姐的出路了,其它的只能凭造化了,我想老天爷不会总这么亏着小姐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个人随命,哪里能知道那么许多呢。”
宁蓁蓁想着便更是心里觉得酸苦了。
小丫环进来,撞见小姐在哭,赶紧上前说道。
“小姐,可别哭了,大少爷过来了,赶紧收拾一下,可不敢让大少爷看到小姐这么哭啊。”
“就是,就是,以后在这白府里怎么样,总是要借着将军的靠山。”
宁蓁蓁也明白,望了望外面,拿着帕子擦眼里的泪,又道。
“我也明白。”
刚说完了话,宁云阳已经挑着帘子进来了。
宁蓁蓁起身深福下身,说道。
“蓁蓁见过大哥。”
“嗯。”
宁云阳伸手搭起妹妹,虽然现在宁蓁蓁的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泪痕,可是,眼睛还是红的,如何能遮掩得住。
坐好了以后,宁云阳才说道。
“白家派来迎亲的管事刚才我见过了,虽然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但是还算安排得妥当,看起来也不像是土财主一路的没什么眼色的,你且放心,父亲原就派人打听过,这白家也算是个老实本份的。”
宁蓁蓁平日里极少能见到宁云阳,宁云阳是宁府的嫡子,现在又刚刚升了护国将军,且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这次能按着金朝的规矩,能亲自送嫁,宁蓁蓁自然是满心的感激,赶紧应道。
“嗯,我知道,大哥费心了。”
宁云阳不知道宁蓁蓁的心事,对这个庶出的妹妹也不费多少的心,全是规矩在那里,又兼着他要寻视河道,所以,这次送亲便也是公私兼顾了,因为还要见王守备,所以,宁云阳也不再多坐,起身,看着妹妹毫无喜色的脸,说道。
“后日便能到了淮南县了,你也收拾好了,再怎么不能让那边挑出来一个官家小姐如此的扭捏作态的,明白了?”
宁蓁蓁知道大哥话里有话,低着头应了。
“是,我知道了。”
宁云阳眼里并不拿白家当一回子什么事。
想着不过是有几亩田地,有几处铺子的地主罢了,且是家里没有一个做官的人,想是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路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妹妹前两次的姻缘艰难,怎么着也嫁不到这样的人家,所以,这次的亲事在宁云阳心里看来觉得总是委屈了宁蓁蓁。
只是,在战场上几乎是所向披靡的宁云阳,怎么也没想到在小小的淮南县,他会遇到一个风华霁月般的女子,以至于多少年后都不能释怀。
白锦绣早上起来,特意挽了个样式繁复的如意鬓髻,插了一只叠翠的荷花样式的步摇,垂挂在胸前的坠领,系在前襟上的七事一律是选了拇指大小的浑圆的粉色珍珠串,身着浅绿色的宽袖裙袄,这种裙子裙身有三尺,露着下裙也仅是二三寸的样式,大袖圆领,袖口处及处白色的镶貂毛的狐皮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