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冉姑姑小声呵斥道,我赶紧走出了殿门,不敢回头。我担心,会有人识破我的身份,不然的话,安陵萼就危险了。
走出了玉明宫,在嫣红的搀扶下,我坐上了鸾轿,离开了这。
可是,我忍不住回头,这座熟悉巍峨的宫殿在我眼中,渐渐地远离、消失。
我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渐渐模糊。
朦朦胧胧间,坐上了马车,踏上了和亲的路途。
我与西凉国,与安陵子烨,与安陵萼之间,已经算是没有任何联系了。
可是,我却始终相信,始终有一日,我们会再见的。
走到皇宫门口,在嫣红的搀扶下,我坐上了驶往南陈国的马车,十里红妆,满地红毯。
炮仗声,将我耳边的所有声音都淹没成一片嘈杂。人生鼎沸,只隐约听得,有人们赞颂着西凉国四公主的才貌双全,以及她为了西凉国而和亲南陈国的事迹。
我的唇边,泛起一丝笑容。如此,甚好。
嫣红,则成了我的贴身宫女,亦会随着我嫁入南陈国,在那偌大而冰冷的皇宫里,能够有个熟悉的人,真好。
她在马车上,却是不发一语,我忍不住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却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这个傻丫头,恐怕也是不想去南陈国的吧。
毕竟南陈国在西凉国国人的口中,无异于是虎狼之地。而她,的确有些无辜。
“嫣红,去了那,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实在不想看见她难过。
她还是孩童心性,若是再这般难过,恐怕刚到了南陈国不久,便会被那君主处死。
“阿音,我并不担心我的安慰,只是觉得你很可惜。太子殿下唤你留下的那一刻,如果你可以将真相告诉他的话,或许,你就可以不用去那个地方了。”
她用那个地点来代替南陈国,看样子,她当真很厌恶那里。
我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看样子,她已经隐忍的很辛苦了,直到今天,才问起我那天为何会拒绝。
“嫣红,我只是明白我的身份。有些东西,不是我们可以奢望的。四公主就如同我的妹妹一般,我决计不会看着她死的。”
我笑着握住嫣红的手,或许,南陈国不会那么坏。
再怎么说,我如今也算是用西凉国公主的身份嫁去南陈国,再差,也不过是入冷宫罢了。
这些,我都可以承受。
嫣红叹了口气,只道:“好吧,奴婢知道了,公主。”
听着她唤我为公主,我才真正相信,她已经理解我的话。我心里稍稍有些安慰,听得人声越来越小,而炮仗声也越来越远。
看样子,我们已经驶出了京城。只听得马车的轱辘声在耳旁一点一点转动,看样子,和亲的队伍行驶的很快,或许,十天后,我就能抵达南陈国的皇宫内。
十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便到了。
一路上的颠簸,让我有些无法适应,几乎走了一路,我也连着吐了一路,吐到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一般,这让我感觉很是难受。
好在嫣红在小荷包里收了一些话梅之类的小吃,我一路上吃着,才稍稍好了一些。
每次停车休息时,嫣红总是会为我准备一些白粥,这样下来,我的身子才稍稍好了一些。
如今,和亲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南陈国都城邯郸城外,我坐在马车上等待着城门打开后,马车驶进,却听得马车外嘈杂声四起。
似乎,要打起来了。
我有些惊讶,立刻让嫣红下去询问情况,待到嫣红气哄哄地走上马车后,才得知,原来是城门的士兵不肯开正门,只允许,和亲的队伍从小门进入。
难怪,嫣红会气哄哄地走上马车。
原来是如此。
我是用着安陵萼的身份,嫁往南陈国,毕竟是西凉国的公主,按理说,应是从正门入城的,可如今,他们却只开小门,无异于是对西凉国的羞辱。
即便是西凉国是战败国,南陈国也不该如此。
我掀开头上的红盖头,看着嫣红道:“和守城的士兵说,如若不开门,那么,本宫便返回西凉国。届时,若有传闻说南陈国君主的不是之处,这个责任,便由他们担当。”
即便我不是安陵萼,那么,我也决计不能丢了西凉国的脸。
嫣红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地便走下马车,朗声将我先前在马车上所说的一切,说与守门的士兵听。
起先的一个时辰内,他们不曾开门,在我真正命令和亲队伍朝着回去的方向走时,城门,却意外地开了。
当马车的轱辘声再次响起时,我以为要入城之际,却感觉眼前一阵光亮,我头上的红盖头被掀落在了地上,而我的眼前,却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他的眸子,有如森林里最凶狠的狼,幽幽泛着绿色的光泽。他的鹰钩鼻,挺直得让我有些害怕。他的薄唇,如同纸片一般,白的却让人感觉到阴森。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