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家就在静安县,如今李大人去了,全家人都想表达一下心意,在大人面前露露脸。因想着赵太太是李大人的生母,是他最看重的人,妾身便寻觅过来了。”
见赵姨娘盯着那头面咽口水,朱夫人笑得越发欢畅了,忙又道:“赵太太放心,这些东西是妾身给您送的见面礼,妾身只是想跟赵太太认识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新官到任,商户人家向来就要奉上见面礼的。妾身觉得,比起李大人的妻子佳禾郡主,赵太太在李大人心里更重要一些,这才舍近求远来了杏花巷。”
这番话,反复提到,赵姨娘才是李靖行最看重之人,令赵姨娘觉得十分舒坦,觉得自己遇上了知己。
一直以来,李靖行虽然没有薄待自己这个生母,但无论做什么,都是偏向千柔的。
这事儿一直在赵姨娘心里积压着,让她十分难受。
如今,来了个朱夫人,说的话正中她心坎,自是将她打动了。
赵姨娘看向朱夫人的目光便越发温和起来,情不自禁笑着道:“你很有见识,我生养的儿子,自当以我为重。”
朱夫人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带着期盼问道:“这首饰,赵太太觉得如何?不如您现在就试着戴一戴,妾身瞧一瞧效果,回头给您送些衣料过来,好配这首饰。”
顿了一下,又道:“衣料算不得多名贵,但大燕出产得不多,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正配赵太太穿。”
赵姨娘一听,露出跃跃欲试之态,正要点头答应,丫鬟慧心开了口,焦急的道:“姨奶奶,奴婢突然想起了件重要事情,还没禀报呢,您随奴婢来。”
赵姨娘正满腔热情呢,听了这话满脸不悦,皱眉道:“有事儿待会儿再说,别耽误我办正事。”
朱夫人忙也帮腔道:“是呀,这位大姐,我跟赵太太聊得正投机呢。”说着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眼波斜斜一动。
那丫鬟立刻会意,忙上来一面拉慧心,一面递过来一个荷包,笑嘻嘻道:“姐姐拿去买跟簪子戴。”
慧心哪里搭理,避开她的荷包,目不转睛盯着赵姨娘,提高音量道:“姨娘,奴婢真的有万分火急的事儿要禀报,请您随奴婢进去一趟。”
这时,柳儿也回过神来,忙帮腔道:“姨奶奶,慧心姐姐办事最是周全,若不是要紧事,岂会打扰您?”
赵姨娘听了,露出迟疑之色。
财帛动人心,见了这么多贵重首饰和金银,不由得她不动心。
但是,她这一年来,都是几个丫鬟伺候的,彼此也有了几分情面。尤其慧心,人聪明,嘴巴甜,最会伺候人,是她身边最得用之人了。
如今她站出来说有事,又言之凿凿,赵姨娘自是不得不多考虑一下的。
朱夫人见横生枝节,心里发急,正要开口时,慧心已经走到赵姨娘身边,拉着赵姨娘往里屋走,口里的声音却是恭谨的:“姨奶奶,您随奴婢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柳儿和其他丫鬟见状,自是有样学样,一起上来,一面劝,一面簇拥着赵姨娘往里屋走。
赵姨娘身不由己,再者,心底也有些疑惑,想知道她们弄什么鬼。
她便抛下一句:“朱夫人坐,我去去就来。”话未说完,人已经进去了。
朱夫人见这群丫鬟彪悍泼辣,不由得目瞪口呆,但到底自己是来做客的,不好出头,只得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等回过神来,她站起身来,想瞧一瞧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还没等她有所行动,柳儿就跑了回来,笑吟吟的道:“夫人坐,奴婢在这里伺候您。”
朱夫人嘴巴一抽,脸色很不好看,知道这丫鬟是来监视自己的。
虽然心里郁闷至极,但人在屋檐下,不好违逆她的话。
朱夫人只得依言坐了回去,让丫鬟赏赐柳儿,又套柳儿的话,问起她们将赵姨娘请走的缘故。
柳儿却很有几分小聪明,收了朱夫人赏的银子后,就一言不发了。
任凭朱夫人问这问那,她只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听着,有礼却疏离,根本就不接茬。
朱夫人无计可施,只得静静等着了。
这一等,就再也没见着赵姨娘了。
且说几个丫鬟将赵姨娘连拉带扯弄回里间,赵姨娘看着慧心,气呼呼问道:“你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慧心皱着眉道:“姨奶奶真打算收朱夫人的东西吗?俗话说得好,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朱夫人不怀好意,姨奶奶若是中计了,岂不会让老爷为难?到时候,老爷的名声,只怕也会被带累。”
赵姨娘“哎呦”了一声,怒容满面道:“你们将我弄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鬼话?哼,我儿子有能力,别人抢着给我送银子,你竟要让我拒之门外吗?你没听见朱夫人的话吗?她那两套头面,得三万两银子。三万呀,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们肯定也没见过。做奴婢的,就该有奴婢样儿,拦着主子发财,像话吗?”
她一面说,一面要朝外走,随口许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