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而散。
等入夜不久,韦氏听说叶暮又出门了,自是猜到他又去了狐狸精的住处。
韦氏在家独守空房,越想越气,同时止不住有几分担忧。
叶暮风流归风流,但性情其实有些懦弱,向来是以她为尊的。
如今,为了个女人,竟然要跟自己对着干,显而易见,在叶暮心目中,他最近勾搭的女子,跟之前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想起叶暮口口声声说自己遇上了真爱,想起叶暮指着自己鼻子骂,说自己给那女人提鞋都不配,韦氏气得咬牙,旋即想到夫君不长进,如今又起了违逆自己的心,自己累死累活守着他,能有出头之日吗?
反正叶暮的心已经变了,反正自己也不想跟他过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闹大些,直接跟他和离了呢。
这样的念头冒出来,韦氏先是吃了一惊,其后慢慢细想,不和离的话,一辈子都要生闲气,没有好日子过。
何况成婚几年,他在家的时间少得可怜,对自己也只是面上情,两人连个孩子都没有。
苦苦守着,苦的是自己,叶暮倒是过得逍遥自在,一点儿都不觉得日子难熬。
往事在眼前一闪而过,韦氏越想越愤恨,越想越恨叶暮和那未曾谋面的狐狸精,最后一咬牙,决定了,干脆撕破脸算了。
韦氏是武将之女,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有几分功夫的,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对她又忠心。
因为叶暮不长进、又薄待韦氏的缘故,底下的人早就心存不满了。如今,眼见得主子自己存了和离之心,人人雀跃赞同。
如是,韦氏一声令下,一群娘子军扛了把梯子,如狼似虎赶到杏花巷,辨明方向后,直接去了玉茗的住处。
因这时已经是夜深时分,院里的人都歇下了。韦氏要打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不会让人敲门,直接让人将梯子架好,翻墙进去了。
进去后,立刻兵分两路,一伙人去开大门、堵玉茗的侍女婆子,另一伙人直奔正院,霹雳啦啦打将进去,将苟且完正抱在一起酣睡的玉茗和叶暮堵个正着……
为了方便叶暮来往,为了不走漏风声,玉茗只留了几个贴身侍女在身边伺候,其余的人都打发了。
故而韦氏的人没费多少功夫,就将一众下人一网打尽,都堵着嘴捆了起来。玉茗和叶暮睡得正香呢,哪里想得到有人从天而降。
两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惊恐万分,竟分不清来者是人是鬼。
韦氏却是做足了准备来的,上前看清了叶暮的面容,又见玉茗生得国色天香,不由得又嫉妒又恼恨,将手一挥,让底下的人将玉茗、叶暮的嘴堵住,也不给他们穿衣服,直接拿条被子捆成一堆,冷笑道:“你们不是爱苟且吗?老娘成全你们,让你们永不分离,带你们出去遛一遛,让大家都见证你们的深情。”说着,就将手一挥,让人将他们带出去。
其实,在她们行动的时候,赵天利是有所察觉的。
千柔下命让他守着,依计行事,他自是不敢大意的,一直在赵姨娘院落里静静等待着。
不曾想,等了半晌,千柔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反而听见有人潜进了玉茗的住处。
赵天利很是吃惊,却不打算阻止。
毕竟,深夜摸进来,干的肯定不是好事儿。
之前千柔早明说了,自己跟隔壁那苏氏有宿怨。
身为奴才,自当时时刻刻以主子为先的。
如今隔壁来了人,赵天利凭自觉,预料到那苏氏要倒霉,自然不会插手。
再者,凭他的本事,听得出来者众多,想插手也是有心无力,倒不如好好看戏呢。
接下来,倒是让他开眼界了。
有一伙丫鬟婆子在苏氏家门口又喊又叫,说有人在苟且,将附近街坊全部惊动了,连赵姨娘大病初愈,也强撑着起来看热闹。
赵天利见闹成这样,知道苏氏要倒大霉,连忙命人去锦绣园报信,自己留下来看看情况,顺便护着赵姨娘。
街面上,人流、声势越来越大,叫骂嬉笑声响成了一片。
一对男女被围在正中间,裹着床锦被捆在一起,那肩膀以上,小腿以下,竟是光溜溜的。
可以想象,两人身上必定什么都没穿。
这香艳的景象吸引得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都直勾勾盯着两人看,兴致盎然。
韦氏身边有个婆子很能说,悲愤控诉,说自家夫人命苦遇人不淑,说苏氏是天生的狐媚子,勾得叶暮夜夜不归家,激起民众对奸夫淫妇的切齿痛恨。
这个时代,民风还是很淳朴的,私通的事儿一旦被揭露出来,必定会受万人唾骂。
围观的人对着他们疯狂咒骂,有叫沉猪笼的,有叫送衙门的,有叫游街示众的……
叶暮和玉茗从恐惧中惊醒过来,羞辱难堪至极。
叶暮还好点,到底是男人,脸皮自是要厚一些。何况,玉茗一直跟他说自己家境很寻常,叶暮心理负担并不算重。